青玄是个大老粗, 比较损也比较直接,第二天早膳时候给端了碗热腾腾的红豆汤:“听说现世有个岛上,少年失了童子身, 第二天都要喝一碗红豆汤以表庆祝……恭喜啊, 公子。”
在花眠羞得快钻桌子底下去的沉默中,玄极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动了动:“信不信我把这碗东西叩你脑袋上?端走!”
于是青玄兴高采烈地把红豆汤端走给易玄非去了。
——这时候易玄非使了那千年鲛珠,已经从昏迷中转醒, 刚刚睁开眼得了碗红豆汤,顺便知道儿子都有媳妇儿了,顿时又是一脸茫然,还以为自己这一睡就睡了十年……
垂死病中惊坐起。
把儿子拉过来一问,易玄非胡子凌乱,唯独一双因为大病刚愈有些凹陷的眼瞪得老大,他的目光止不住惊奇地打量着站在儿子身后半躲藏着的小姑娘:“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拐来的媳妇儿?”
花眠捉在玄极腰间的手悄悄收紧——
完了完了。
怎么问起她来了?
她该怎么说啊?无量花妖?山下采药孤女?
要不拿青雀的人设用一下,就说某年某月某日她昏倒在断崖下,庆幸被碰巧路过的主人捡回家,保住了一条小命还失了忆……
不对不对不对,这样前主人会不会觉得她出生不好,配不上主人啊?
花眠犯愁,面色越发难看,整个人恨不得都贴玄极背上了,这才听见男人用平静的声音淡淡道:“无归剑剑鞘。”
易玄非:“??”
花眠:“……”
其实也不用那么诚实吧?
无归剑剑鞘?就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易玄非真惊了:“这把剑从你祖父手中得来,在我身边佩了二十余年,从未知晓原本无归剑已经修成剑魂……”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玄极不慌不忙道,“无归剑才得的剑魂。”
“雏鸟情节么?”易玄非不客气地问,“不然怎么能看上你这无趣的小子?”
这话仿佛提醒了玄极什么,他也跟着转过头看着这会儿贴在自己背上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微微翘起唇角等着她做回答的模样……花眠感觉到他戏谑的目光,闹了个大红脸,抬起头瞪了他一样。
玄极脸上笑意更深:“说说看?”
花眠几乎要将他的衣服拧碎了:“怎么着你不是清楚的么?”
玄极:“不清楚。”
就记得两人第一次初相见她便拎着裙摆爬上了他的床,一副喜欢得不得了的模样……要说她到底是怎么看上他这般无趣的人,还真是个无解的迷题,他这样顺其自然地任由她凑上来,倒是从来也没想过问问,为什么。
在花眠看来,前主人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倒是深得她现任主人的心……花眠低下头想了想,支支吾吾道:“那日,主人从前主人手中接过无归剑,没有好生摆弄无归剑,反、反而是拿剑鞘去擦洗一番……我我我我……颇、颇为受用。”
易玄极:“……”
易玄非:“……”
片刻诡异的沉默,玄极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相当好看,在易玄非仰天大笑之中,花眠涨红了脸,相当迁怒地踩了玄极一脚,“嘤”地一声掩面而逃!
易玄非:“……倒是害羞的很。”
易玄极:“唔。”
易玄非:“不应该啊,无归剑少说从上古时期也有四千年历史,四千多岁的老妖精怎么能如此脸皮子薄……啊,儿啊,你怎么给我找了个四千多岁的儿媳妇,别不是被骗了吧?”
站在窗边的男人脸绿了又白,抬起手给父亲掖了下被子,恢复了面无表情:“她不是骗子,至于年龄的事……莫再提。”
易玄非:“……”
如此这般。
得了长辈的认同,花眠的身份更加今夕不同往日,几乎是浮屠岛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主子不知道从哪抱回来个小姑娘,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宝贝得很!
为了安置花眠,玄极在藏剑阁旁边的休息室直接给劈了个小院出来,就把人供里面了,距离主屋的位置近到,打开书房的窗就能看见那个小院,里面种了些竹子,后来又因为住进了个姑娘不好硬邦邦的,所以勉为其难又移了些无量花……
“暂时住着,等以后成了亲,你就还是睡回来我这。”
“……好。”花眠低头拨弄那刚移植的无量花。
玄极叹了口气,那日见过易玄非之后,她就不怎么肯正眼瞧他了……好不容易稍板正的性子,这下好,又缩了回去。
玄极想了想:“晚上自己睡能行吗?”
“……嗯。”
“别一不留神自己跑回剑架上,又同无归挤着了,你们虽是孪生兄妹,但……到底还是有些不妥。”玄极握拳放在唇边,看着蹲在花圃旁心不在焉用手撩花瓣的少女,清了清嗓子,“你要实在怕黑,晚上我来陪你。”
原本还垂着脑袋的人闻言立刻抬起头,星星眼看着他,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仿佛在无声地问他:真的可以吗?
男人那张面瘫脸抽了下,最终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丝丝笑意,心中感慨着同样是上古神物,汐族圣兽有多可恨,他的无归剑鞘就有多招人疼,伸手将她抱起来:“在外头,确实有说法是即将新婚的男女婚前不得相见,见了不吉利……在浮屠岛自然没那么多规矩。”
花眠犹豫了下,脸埋在那个拥有自己熟悉气息的胸膛里:“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迷信。”玄极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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