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道:“王相入京之前,我与他今日的心腹已有了三分交情。虽不敢大言,但推想他下一步棋如何走法,却也不难。”
那官员道:“然则这下一步是……?”
慕容复并不回言,将指尖沾了些茶水,在桌上虚指书写,写得一字,便即抹去。那官员顺着他手指一笔一划看去,但见写了两字道:
将,兵。
只听慕容复道:“赵普行那更戍法,以致兵无常帅,帅无常师,是专心防着武将的意思。王某若变军务,必要反其道而行之。以我观中书省动向,不出九月,此法必行。”伸指在方才自己书写处点了一点,道:“方今辽、夏边境亟待防务,想来王某要在西北与京畿各州府路重设将领,由他们单掌军务,不许地方上干预。听闻他用了蔡挺为枢密副使,那是要起用范文正昔年练兵之法了。兵知其将,将练其兵,精锐之师自然可成,换一句话说,便是……”起身贴近那官员耳边,续道:“便是……不知有圣旨,但知有军令!”
那官员眼中光芒大亮,慕容复退开一步,徐徐地道:“令尊生前为殿前防御使时,托心腹之人,已是有了,不过是未能寻着带兵的机会。如今大人就势运作,但有一二人能任代州、定州、或是保定军之将,拥兵开关,放辽军南下,那赵宋的江山……”
那官员心潮澎湃,越听越是难抑,不由在室中来来回回踱起了步来。然而走得几步,忽然一顿,猛地回身一声喝道:“胡说!你要我做石敬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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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天石道:“……世子以社稷安危为重,务要娶到那西夏公主。尚请萧大侠、虚竹先生两位念在结义份上,助我们世子一臂之力。”说着一揖到地,行下礼去,心中却不禁暗自发急。
那日萧远山慕容博双双出家,恩怨皆了,英雄大会亦fēng_liú云散。萧峰在证道院外侯了一日夜,终不能再见父亲一面,低叹一声,只索罢了。虚竹做不成和尚,拜别了父母灵位,也只得起身。而段誉怅然若失,在少林盘盘桓桓,便不愿随大理众人离去。正巧他三人聚在一处,便一同下了山来。
萧峰虚竹各怀心事,只一个段誉要逗他二人欢喜,没话也找些话儿说道:“不知缥缈峰众位婆婆、婶子、大嫂、姊姊、妹妹们,现下可都安好?”又道:“大哥你却不知,那灵鹫宫藏得有许多百年的好酒。上次我与二哥一起喝得烂醉如泥,好不快活。左右无事,你也莫要急急忙忙回南京去啦,咱们同到二哥宫中玩玩,痛饮一场岂不是好?”
萧峰听得饮酒,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三弟,我那些手下的兄弟,还有阿紫现下都不知如何。若叫中原之人撞见,只怕又有事端。这饮酒之约……”
梅兰竹菊四剑在虚竹身后都笑了起来,梅剑道:“好叫萧大侠放心,你那些契丹兄弟,少室山上有起中原人不知好歹,叫嚷要来为难,余婆婆便叫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之人将他们护住啦。昨日都往北疆去了,正是不用担心。”
兰剑也道:“那个阿紫姑娘么,玄天部姊姊们传信,见到她与那个断了腿的庄聚贤在一处。萧大侠既然惦记,请主人传令,去把他们带来便是。”
萧峰一惊,拱手道:“多谢!那庄聚贤武功极怪,他便断了腿,也非寻常可比。诸位不可轻率。”
虚竹却想起一事,插口道:“大哥,阿紫姑娘说她眼睛是被丁春秋所害,那是我逍遥派的毒药,宫里定有治眼法门。不如就请他们上缥缈峰试上一试,又与大哥你相会,不是正好?”
萧峰心下感动,便即称谢。虚竹又是摇手,又是摸头,连说不必。萧峰不由一笑,心道:“这个二弟,是三弟代我结拜来的,不料却成了患难之交。人世间的交情,真是难料。”一阵郁郁,只可叹了一声。
三人行得数日,大理巴天石朱丹臣飞马而至,呈上段正淳书信。只见一份夏、辽、宋三国文字所书的榜文,说道西夏国主诏谕各地,今公主欲求英雄豪杰为婿,天下武者皆可前往,定于八月中秋,以选佳客云云。其后是段正淳手书,命段誉即赴西夏,求娶公主。又道:“……与西夏结为姻亲,得一强援,实为保土安民之上策。吾儿以社稷子民为重,尽力图之。”
朱丹臣道:“这榜文发得好快,武林中现下都传遍了。我兄弟来时,便见到少室山下来的各门各派都有人向西夏而去,想来吐蕃辽国莫不如此。世子爷,你可不能落于人后。”段誉脸上阵红阵白,心头一震,暗道:“那慕容公子一行也去了西夏么?啊哟!不好!他若去选驸马,却叫王姑娘如何自处?这……这……”
巴朱二人对视一眼,深觉无奈,只得道:“镇南王有命,望世子以社稷安危为重,务要娶到那西夏公主。尚请萧大侠、虚竹先生两位念在结义份上,助我们世子一臂之力。”说着一揖到地,施下礼去。
段誉讪讪地道:“爹爹有命,我去就是。但我这一点本事,怎好跟人争抢了?”
虚竹更想不到段正淳怕他与儿子相争的意思,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一个出家……”顺口又要把“出家人”说出来,连忙咽住。只听梅兰竹菊扑哧一笑,不禁脸红道:“总之我定然尽心相助三弟,成了这头亲事。”
萧峰却默然不语。巴天石心中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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