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心有余悸的看着老太医给太子妃诊脉扎针,好半天了人也不见醒,但是老太医已经收起了银针,看样子是诊治完毕了,沈奇有点着急:“这人什么是能醒过来?娘娘这是烧昏了吧?”
老太医将银针卷好,放进自己的药箱,才说道:“暂时不会醒。她身体发虚,我已经施了针,先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再说。”
这么一说,沈奇也放下了心:“那就好。不然一会儿醒了又要闹着走,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老太医捡了副拿在手里,准备去厨房煎药,闻言才对沈奇叮嘱道:“娘娘既然挂念殿下,沈大人不妨与殿下联系联系,看看殿下那边是什么情况,也好让娘娘放心。如此才能安心养病。”
沈奇点头应了,十分的听劝。毕竟老人家经历得多,比自己有经验,多听听意见总没坏处,尤其他最近比较瞎,还老办错事,多听听过来人的意见总是没错的。
“那什么,那个、就是……”沈奇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磕磕巴巴的话也说不清楚,怵在那儿也不动,拦着老太医准备出门煎药的路,一看就是有事儿的模样。
看沈奇这个模样,老太医脑子一转,也就猜到他到底是什么话不敢说了,故意佯装不懂的样子,对沈奇说道:“沈大人可还有事?这要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劳烦大人在这儿守着娘娘,我去煎个药,一会儿就回来。”
“那个。”沈奇见老太医要走,赶紧跟在老太医的身后,亦步亦趋,扭捏了半天才说道:“那位姑娘的胳膊,我想问问就是情况怎么样了?”
“四儿姑娘?”老太医嘴角带着笑:“沈大人也是武将出身,怎么连这脱臼的毛病也要问我?再养养应该就差不多了,我要是大人,就赶紧抓紧时间,免得到时候再没了机会。”
说完就笑呵呵的推门煎药了。
沈奇还想再解释解释,他只是心存愧疚而已,已经没了说话的机会,只能自己垂头丧气的找了个椅子,守着太子妃。
曲牧亭其实没什么大碍,就是心里存着事,从她知道岭南这件事开始,她心里就一直是牵挂着昝琅的,怕昝琅的身份被拆穿,怕昝琅遇到各种危险,总之,种种的种种都压在她的心里,不敢随意宣泄,只能自己悄悄的藏着。
到后来得知,岭南果真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的时候,那种担心也越来越重,她不敢跟昝琅说太多,怕加重昝琅的心理负担,只能自己一个人消化,告诉自己是她关心则乱,想的太多了,哪儿有那么多的事?她跟昝琅都会平平安安的回到王城,回到属于她们的地方,平安喜乐的过完一生,而岭南只是一个小挫折而已,小波浪而已,很快就会过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她给自己做了甚多的心里建树,但这些都在那一晚的梦里,统统坍塌。
当她亲眼看到昝琅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曲牧亭知道,她是崩溃的,那种真实且深邃的痛意刺透了她的骨髓,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种冰凉渗骨,血液被抽离的感觉。
醒来的一瞬间,她知道,她已经无法说服自己了,她必须看到昝琅在她面前,平安的站在她的面前!
老太医那一针的效果很好,曲牧亭一直都是昏睡状态,喂了药之后也睡的很沉,只是当药效慢慢散去的时候,那昏沉的睡意就混乱了起来,她在睡梦之中并不安稳,眉头紧皱着,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光洁的额头上开始不断的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原本已经降下去的体温,又一点点的升了起来,如此反复折腾,等到曲牧亭再次挣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她在意识昏沉的时候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如今醒来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昝琅在冲她笑,那笑容轻忽又缥缈,她碰不见也摸不到,直到一点点的消散,她再也找不到昝琅的方向,心里好像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一样,被风吹过,发出“呜呜呀呀”的哀鸣声。
房间里很黑,曲牧亭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觉得很冷,搂紧了身上的被子,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这这种场景让她分不清楚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她的梦里有很多类似的感觉,是冰且冷的。
是昝琅不在她身边的感觉。
忍不住把脸埋在被子里呜咽着哭了出来,她真的怕,在黑暗中,她能最真实的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那恐惧在黑暗之中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在一点点的蚕食着她的理智,一点点的长大,最后将她整个吞噬。
压抑的低泣声让沈奇一惊,连忙坐起来才发现天早就黑透了。老太医给太子妃服了药又扎了针之后,沈奇顾念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就让他另找地方休息去了,自己自告奋勇的留下看着太子妃。
谁知道这看着看着,他自己也睡着了。听着小声的抽泣声,沈奇有点慌了,他见过的太子妃都是很强势很有主见,什么时候见太子妃低过头服过软?更不要提哭这种事情了,在沈奇看来,这完全是不可能发生的,可它现在就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娘娘醒了?是不是哪儿还不舒服?”手足无措的沈奇慌忙起身,先将灯点了起来。
他这一出声,就把曲牧亭拉回了现实,她浑浑噩噩的晕了很久,这会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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