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昝琅扯了扯嘴角,发现她根本就做不出来任何的表情,才抬头将自己的束发解了下来,当满头的青丝散落下来的时候,昝琅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脸上有泪痕划过:“儿臣、儿臣当不起父皇的太子。儿臣瞒了父皇一件天大的事,琅儿并非男儿之身,自幼便是女子,这二十三年来,皆是男子装扮,误做了父皇的太子,是儿臣不孝!”
“你、你说什么?”皇帝一脸的震惊,连方才的怒意都消失不见了,他似乎难以相信一般的将昝琅的下巴抬起,盯着昝琅的脸看了又看,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昝琅含泪,摸索到脖颈之间的贴合处,将那张皮制的伪装撕下来,露出了原本光洁平整的咽喉,抬起下巴让皇帝看去清楚:“琅儿不配做父皇的太子。”
皇帝手掌颤抖,盯着昝琅的脖颈看了半天,又将她手上的皮具拿在手里,哆哆嗦嗦的研究半天,这冲击对皇帝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他难以接受!
桌上的茶杯被用力掼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久久不绝。
“你是、你们瞒了朕二十三年?”皇帝在大殿里不停的走动:“你们竟然瞒了朕二十三年!你们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
大殿之外的曲牧亭,听着那一声巨响,便知道,昝琅已经将实情告知,如今皇帝恐怕正在盛怒之上,她不知道大殿里面的昝琅当如何应对,却是一掀衣袂,径自跪在了石阶之上。
她跪的笔直,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任由那飘落的雪花落在身上,浑然不在意,她知道此刻殿内的昝琅必定也是跪在这青石板之上,如果不能在身边陪着她,那就在最近的地方陪着她。
大殿之内的动静不小,太监总管正在紧张着是不是太子殿下跟陛下起了什么争执,就见这一直候在门外的太子妃听见那声音竟然直接就跪在了门外,越发的肯定,这里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天大的事,他这也不敢多言,只好赶紧将手上的伞,给太子妃撑在头顶,多少为太子妃挡些雪花。
“琅儿不求父皇原谅,只求父皇千万保重身体。”昝琅看着眼睛通红的皇帝,哽咽着说道:“欺瞒父皇这么久,确是琅儿的错,父皇要打要罚,琅儿听之愿之。”
“皇后也是因此出宫的,对不对?”皇帝的声音有些苍老有些凉:“她想逃避朕?她无颜面对朕!对不对?”
“父皇,母后也是有苦、难言。”昝琅咬紧了牙关:“这二十三年来,母后又何尝过过一天轻松的日子,为此还落下了一身的病痛。此时琅儿愿一力承担,只求父皇,不要责怪母后,母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若不是心中有愧,皇后又怎么可能将自己挚爱之人三番两次的送到别的女人身边?她自己一个人不仅担着这巨大的秘密,还一口咽下了所有的苦水,又有谁能理解她?
“你现在告诉朕,是何意?”皇帝苦笑道:“朕打算传位于你时,你却告诉朕,朕属意的太子,是个假的,是女扮男装的,你让朕这万里江山,拱手让给谁?”
苦涩的滋味在心头弥漫,皇帝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昝琅,闭上了双眼,这个太子无疑是优秀的,他是最适合这个天下的人,可现在她却成了最不适合这个天下的人,甚至成了一个连存在都需要解释的人!
“你此时告诉朕,恐怕不仅仅是那么简单的想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你、你是不愿意再去承担这江山的重担了。”皇帝转身有些晕眩,扶住了身边的柱子,背对着昝琅,声音低哑:“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看着皇帝落寞寂寥的背影,昝琅欲言又止。她不是不想去承担这江山的重担了,只是她不能了,她有了比这江山更重要的存在,她不愿意委屈了那个傻傻的姑娘。
她不想有朝一日,当她的小姑娘住进这深宫的时候,连自己最想要的生活都无得到,甚至还要面临无穷无尽的烦恼。寻常的帝皇家的夫妻尚且难以恩爱长存,更何况是她们?
大殿的那扇门,吱吱呀呀的缓缓打开,昝琅入眼便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跪在地上,朝她露出了欣喜的笑颜,看着地上的霜雪,看着曲牧亭已经潮湿的肩头和发尾的雪白,昝琅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大步过去,将人一把拽了起来,入手是冰凉冰凉的身体,曲牧亭在她怀里打着颤,脸上却始终都挂着笑,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搂紧了昝琅,轻轻说了句:“我们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如你所见,我要完结了。所以,完结之前,可以给新文一个预收吗?《官匪小姐》 (点到作者专栏就可以收藏啦,顺便也可以收藏一下作者本人,爱你们么么哒)掩翠山上的秦大当家的最近很头疼,他那娇滴滴的宝贝女儿非要找个女夫子!这可愁坏了大当家的,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掩翠山是个土匪窝?怎么可能会有貌美无双、才艺双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气质还要十分优雅的女子愿意到土匪窝来当夫子?连子衿:“不才路过此地,听闻贵宝处正在聘一西席?”秦大当家:……还真他娘的有!秦韵:“这个夫子真好看。”
平静的波澜
第146章平静的波澜
那一夜的雪将巍峨的皇宫覆盖, 入目皆是一片雪白,掩藏了太多不与人知的秘密,那一夜昝琅牵着曲牧亭的手一路从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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