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板着一张脸,摸了摸下巴上半长不长的胡子:“话虽如此, 你可有带信物来?殿下把他交给我看着, 我怎么着也不能轻易把他放走的。”
苏怀瑾眉头一动, 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儿。
他是什么人?不过是易修在路上救下的一个记忆全失的废人罢了,易修礼遇他那是心怀善念,把他扔在一边不管也是应分应当,可从一开始,易修对他的态度就很异样。
现在就更奇怪了……易修是他的救命恩人没错,可也不代表着他就卖给对方了,原本他想着的是跟着军队一起来盛京,看能不能在这个出了名繁华的城市里找点儿事儿做以对付温饱,或者更幸运一些,被太子殿下看上,收到门下成为清客,这对他一个除了些知识一无所有的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可即使是在最完美的计划里,他也不该得到现在这样过分的关注。
太子府管理极为严格,本府只有太子自己和一应仆从居住,清客幕僚之类不是被安排在城外的庄子或军营里,就是在城里赐了宅子自己居住,是断断不可能直接搬进府里去的。
而且……他一直以为自己跟孙先生同行是因为他们两个是整个军营里唯二不方便骑马的人,而且聊起天来也比较有共同话题,可现在孙先生说易修让他看着自己……
苏怀瑾背上有点发凉,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人算计了,按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个人最有可能的就是易修。
可他现在别说身有长物,就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记得了,易修作为呼风唤雨的一国太子,又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难道因为那块到现在还没有拿回来的玉佩,让他对自己的身份有了猜测?
他在这边思量的功夫,那边孙先生已经又跟来接人的小厮说了几句话,听他们言语来往应当也甚为相熟,而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军师都不放心让自己跟人走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原因。
“好了好了,”苏怀瑾想着,端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来,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我一个大活人还在这儿呢,又不是什么心智不全的孩子,易之兄还担心别人在下拐跑了不成?”
“哎,你不知……”
“我知道,”苏怀瑾笑得意味深长,“在下虽然没了记忆,可也不傻,太子殿下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这皇城里表面看上去平静,可底下暗涛汹涌,各方面势力角斗倾轧,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孙先生眼睛一瞪,看上去简直想上来捂住他的嘴巴,“凤洲,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当心祸从口出。”
苏怀瑾的脸色却丝毫不变:“在下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这儿也只有你和这位小哥在,放心吧,在下心中自有分寸。”
“唉,”军师叹了一口气,瞅着他的神色有点儿发愁,“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看出点儿什么来……只是凤洲老弟,你也别怪哥哥瞒你,实在是……”
“我懂,我懂,”苏怀瑾连忙息事宁人地双手下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你们对我的防备再正常不过,不管怎么说,太子殿下也救了我的命,在下就是再狼心狗肺,也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而生了嫌隙。”
他又转向那个一脸无奈的小厮,温和道:“我跟你走就是了,只是易之兄不放心我,想来殿下也不会拒绝军师大人到府上叨扰的吧?”
“这个自然,自然,”小厮连忙笑道,“大人也是府上的常客了——对啊先生,您不放心我带苏公子走,也跟着一起来就是,您看……不然小的实在不好跟殿下交代。”
“这……好吧,”军师左右看看,无奈地叹了一声,“殿下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先前让好生注意你安全的人也是他,现在不打声招呼就要把人带走的也是他,真是……”
苏怀瑾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们上了那小厮驾来的马车,一路往城中的太子府驶去,路上孙军师一直维持着有些尴尬的表情没有做声,倒是苏怀瑾饶有兴致地将车帘掀开一条缝,观察着街道上的景色,看得津津有味。
虽说都是古代,但这里跟他记忆中的大周还是有些不同的,不管是来往百姓的衣着服饰,还是目之所及的风俗习惯,看着都颇为新奇,更奇特的是,明明身处乱世,但这里的百姓脸上都洋溢着充满了希望和安宁的微笑,让人看着啧啧称奇。
“盛京,果然是个好地方啊,”苏怀瑾慨叹地闭上车帘,对着孙先生道,“这一路走来,虽然不怎么有机会看到百姓生活的景象,但想来是不会有这里这样令人着迷的。”
“当然,”孙先生抚了抚胡子,脸上的表情有些骄傲,“我大吴吏治清明,国力昌盛,盛京更是其中之最,不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也人人安居乐业。”
苏怀瑾叹了口气,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堵。
他为自己这反应愣了一下:按照易修他们的说法,他肯定是吴国的人,甚至有可能跟皇室扯上关系,却为什么会在见到吴国强盛的时候有这种又是欣慰又是酸涩的情绪出现呢?
孙先生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而是留意着马车走过的路,以防出现什么变故。
他们一路极为顺利地到达了有着“小皇宫”之称的太子府,苏怀瑾下了车,即使是他见多识广,也忍不住为这高大巍峨的建筑感到惊叹。
只是……在皇城里享受这样的尊荣,真的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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