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瑄知道他爸这话一半真一半假,叔叔绝对是真的要他小玩两把,最终玩大的还是他自己。
一百万对萧盛瑄来说是个惊人的数字,他才出来工作没两年,积蓄不可能会有那么多,在加拿大所赚的那些钱,又几乎打给了母亲。没有借贷经历的他,又无法一次性从银行里借出这么多钱。他父亲早年向银行借贷拖欠,已被记上不良记录,不可能再从银行借贷。至于他的母亲,先不说母亲自己也是捉襟见肘,纵然手头宽裕,也定然不会管父亲的事情。
萧盛瑄想到这些,胸口发闷,他父亲不停地央求着,“儿子,我现在只能靠你了,你一定要帮我啊……我现在只有你了啊……我可是你爸啊……!”
又是这句话。以前读书时,但凡他母亲给他的钱,父亲总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拿走,若他不给,最终避免不了一句“我可是你爸啊”。
他闭上眼睛,把胸中的那口闷气长长地呼了出来,声音带着轻微沙哑:“好,我给你想办法,但是你得发誓,你不能再有下次。”
父亲激动得声线颤抖,急切地应承:“我一定不会有下次!一定不会!那、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快点,他们只宽限给我三天,三天后要是还不上,我就死定了啊……”
“嗯。”萧盛瑄有气无力地应了他一声,挂掉电话后,疲惫地靠在墙上揉了揉太阳穴。
三天,一百万。
他犹豫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最终按下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萧盛瑄手扶着墙,顾不上解释那么多,轻声地问:“展炎,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正跟他通话的人听到他一上来就是这个要求,想也没想的就答道:“好。你需要多少?”
“……一百万……我会尽快还给你的。”他很快的说出后半句话,声音低得像是一颗落进深谷里的灰尘。
“这个不着急,我现在给你转过去。”展炎显然不在意这些。这通电话结束后,萧盛瑄很快的就收到了几笔钱陆续进账的消息。
萧盛瑄跟展炎说了好几声谢谢,本想直接把钱转给父亲,后来想了想,若让父亲这么快拿到钱,父亲一定会认为钱来得太容易,从而不记住教训。
他忍着父亲的再三催促,一直拖到第二天晚上才把钱给他打了过去。收到钱后,父亲只发短信过来道了声谢,便又没了音讯。
萧盛瑄感觉心里悬着的巨石落了下来,却又落到了肩膀上。他骨子里带着一种天生的独立,不喜爱欠人人情,哪怕是至亲好友也是如此。他按自己目前的工资算着需要工作多久,每个月需要省下多少,才能还上这笔巨款。他对自己说,得咬着牙,更加努力的工作。
可这个决心刚下没多久,上天就狠狠地摆了他一道。
那天,季夫人气势汹汹地找上了公司,直接奔往季明洸的办公室。
听那一楼的同事说,季夫人和季明洸在办公室吵了起来,吵架的内容外面的人没全听懂,却真真确确地听清了一句:“你还整天肖想你的员工,别以为我蠢不知道!”
不出一天的时间,整个公司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纷纷讨论起了季夫人口中的“员工”是谁。他们把公司上下每个女性都猜了个遍,连辞职已久的蔡绵都不放过。他们几乎没想过,这个员工会是个男人的可能性。
直到两天后,季明洸顶着来自于他老婆和赵望卿曾施与的压力,委婉地劝了萧盛瑄自己辞职,他们之中才有人思考起了什么。
季明洸让萧盛瑄自己辞职,萧盛瑄既觉得惊愕,又觉得意料之中。打从公司出问题的那一天起,他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来临,现在不过是印证了自己潜意识内的想法。他倒是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个现实,没有表现得过于激动。
季明洸说他会写一封推荐信,推荐他去更好的一家公司。只是这次,萧盛瑄断然拒绝了他的好意。
辞职后没几天,房东就来通知他,这房子不租了,要回收装修,当他儿子的婚房。他请萧盛瑄务必这两天内搬走。
债务、失业、流离失所,这三大苦闷在一个礼拜内相继而至,压得他喘不上一口气。萧盛瑄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海浪,起伏不定、动荡不安,一辈子不知该奔向何处。
赵望卿的私人助理小叶发消息来告诉他,说萧盛瑄已经自己从那个公司辞职,目前不知去向。
每回不知道萧盛瑄的行踪,赵望卿都会觉得心慌。总是害怕这样的不知道,会一直不知道。
他几乎忘记了现在是在餐桌上和姐姐共餐,起身便走到窗户边联系小叶,叫小叶尽快查到萧盛瑄在哪,如果他有什么困难,能帮他摆平的事情也尽量帮他摆平,但是别让他知道。
交代完了这些事情,赵望卿还没回过魂来,怔怔地望着手机出神。
餐桌上的赵诗羊眉头越蹙越紧,忍不住问他:“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公司的事情很多吗?”
赵望卿看也没看她,敷衍地答了一句:“还行,一些小事情。”
他这样冷冷淡淡的态度,让赵诗羊这个自认为是他最亲近的姐姐而感到很不舒服:“你以前经常跟姐姐撒娇的,为什么从国外回来后,跟姐姐疏远了这么多了?”
赵望卿侧过头来,看着她,扯出了一缕像以前一样轻松的微笑,“我长大了嘛。”
赵诗羊是个再细心不过的人,自己的弟弟发生了变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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