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她初出茅庐,然后崭露头角,那时候的她知道自己竟然得到了设计界的认可是真的很高兴,可是一想到是因为沈齐宁的设计稿她才获得大家的瞩目她又真的害怕,害怕某一天沈齐宁会突然跳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骗子,会收回自己的设计稿纸让自己一无所有。
那个时候的崔小小是真的努力学习过设计的,可是她太急躁了,面前就是沈齐宁堪称优秀的作品,再看看自己的信手涂鸦,即使心里再强大也接受不了这种落差,尝试着以新人的名义将自己的作品寄出去,却得到了各种奚落。
崔小小不甘心,她觉得不是自己不好,而是那些人没有眼光,所以她一边撺掇着沈齐宁不断给她新的作品,一边模仿沈齐宁的风格,试图在沈齐宁出道之前将他的作品完全化为己用,到时候自己已经在设计圈中站稳脚跟,沈齐宁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又如何能斗得过自己,所以她才会那么着急地推出自己,想要成名。
可是即使是模仿,她也没能走出一条路,反而是越来越退步,直到最后拿起画笔就害怕,害怕自己这辈子都超越不了沈齐宁,害怕有一天沈齐宁出现之后她得到的一切就全毁了。
原本她是想好好计划再把沈齐宁骗回来的,谁知道家里的公司却出了事,这一出事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崔小小双手紧紧握拳,直愣愣地盯着墙上的广告牌停住了脚步,现在的她还能做什么,高中毕业后的她以为自己能从此闯进设计圈,做一个知名的珠宝设计师,现在全完了,她的寄托,她的未来都完了。
听着系统的电子提示音,陆时年知道崔小小其实是真的喜欢设计,只是.....也不知道他该说欲速则不达好还是该说脚踏实地好,想了想最应该说的其实是质问——质问他们一家子究竟把沈齐宁当做了什么。
崔父崔母是想要在沈齐宁那里拿到钱,崔小小最开始只是想要在沈齐宁面前秀优越感,没想到却发现自己才是落后的那一个,从而生出了要将沈齐宁踩在脚底下的扭曲心理,到最后可能就真的是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住了眼睛,尝到了天才的甜头,又怎么会甘心重新回到原点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爬。
一阵电话铃声拉回了镜头里镜头外两个人的沉思,陆时年摸了摸自己的手机没有震动,抬头发现崔小小正皱着眉毛颇为不耐烦地听着电话里的人说话。
挂了电话的崔小小没有继续游荡,而是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
果然是崔父打的电话,现在崔家父母都在出租屋里,崔家公司的漏洞是不可能完全补齐了,或者说公司早就已经不是他们的了,他们只是负债人,还是天债。
前段时间崔家父母焦头烂额,求救无门甚至都快要给外面的几个股东跪下了也没有挽回局面,甚至连一毛钱的账务都没有减免,他们是彻彻底底地破产了,背负着巨债破产。
崔小小刚推开门就被崔父一把拽住衣袖拉进了门,急切地问:“怎么样,沈齐宁怎么说,有没有说要拿钱给我们渡过难关或者出面承认那些设计是你的?”
“还有你,你的公司有没有出钱买你的那些剩下的创意,你身上还有没有钱,有的话快拿出来我暂时有急用。”
面容凶狠,语无伦次,动作粗鲁完全看不出他是在跟自己的女儿说话。
崔小小的手腕瞬间就红了,脸上五官也疼的扭曲起来,连忙向后退了两步却又被直接拽到了跟前,声音里带了哭腔,眼前也是雾蒙蒙的:“爸,你先松手,你先松手听我说啊。”
崔母原本坐在沙发里抹眼泪,见到此情此景赶忙站起来拽着崔父的另一边胳膊,上来就是哭天喊地:“你到底要做什么呀,你打我还不够,你还要把孩子怎么样啊,小小她还小,你放过她吧。”
崔父就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已经陷入了癫狂,上前两步走紧紧贴着崔小小的脸质问:“说,沈齐宁那边到底怎么说。”
崔小小吓得甚至都忘了哭,之前的崔父虽然很严厉,但是完全没有到这种失去理智的状态,愣愣地说:“他没说什么,我见到还没一会易林就来了,就是那个收养了他的易林,易林说让我们有找他的时间还不如请个律师。”
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会眼泪下来了就再也停不住,想要抱怨但是面对着神志不清楚的崔父愣是不敢哭出来,只好面向一边痛哭流涕的崔母使劲咬着下嘴唇,但还是不可抑制地从喉咙里溢出哭腔:“妈,我是不是完了呀,他们都说我抄袭,我走在街上他们都能认出来我,他们还骂我,我这辈子都完了。”
声音颤抖透露着她此时害怕和绝望,崔父渐渐松了手,崔小小没有了支撑力道渐渐滑到瘫坐在地板上,崔母过来紧紧抱着她两个人一起抱头痛哭。
“妈,还有人今天一直打电话骂我是骗子,短信也有,我上网发现我的电话号码还有学校都被公布了,还有人专门跑到我们学校和宿舍去骂我,现在我们舍友都已经不让我回去了,说我严重影响了她们,妈,再过两天是不是学校也不会让我去了啊?”
崔小小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崔母的胳膊,一个劲地将自己心底的害怕全部倾倒出来,之前的担心都是心理上的害怕,这会不说则已,一说她才发现事情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要面对的绝对不是小问题,而是真的会困扰她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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