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有没有想过?如果救治叶邵夕的结果,是使你们二人更加水火不容,更加誓不两立呢?!”
宁紫玉的反应,也将肖烜逼急了,他控制不住地大吼出声。
“皇上可知,要解逆血毒,除了需要上千种奇花异草用作辅药之外,最重要的一味,是需要血亲之人的骨灰作引,方才有效!”
“现在叶邵夕血亲之人,除去煜羡的君四王爷君赢冽之外,还有一个,就是他逝去多年的母亲——叶漪!”
“皇上好好想一想,叶邵夕与其母多年未曾相见,孝心未尽,这种情况之下,他会同意皇上将他母亲的尸骨火化为引吗?!!”
肖烜话毕,殿中所有人无不惊呆,君赢浩,墨水心,以及苏容,都瞪大眼睛望着宁紫玉,感叹世事弄人。
为何偏偏是……偏偏是……叶邵夕生母的尸骨……
这若不是造化弄人,还能是什么……
苏容身为女子,本就脆弱,听罢这话,竟已先一步预想到宁紫玉与叶邵夕二人的未来,不禁在旁抽泣起来。
而那跪在一旁的王御医,听到这话,也是惊了一阵,随即眼珠一转,复又沉寂下来,低头没再多言。
谁知宁紫玉听见这话,却只是惊了片刻,不过多久便沉沉垂下眸来,微微闭了闭目,没有说话。
肖烜叹了口气,又道:“叶邵夕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皇上比我还清楚,四个字,孝义双全。他与自己的母亲多年未见,孝心未尽,又怎能允许自己的母亲在死后也不能安息,尸骨被人焚毁?”
“况且,映碧与煜羡不比南国苗疆。苗疆境内,确实有些族人在死后将自己父母的尸身以火化之的习惯,而映碧与煜羡却从无此项传统。相反,在映碧与煜羡境内,则讲究土葬为安,死后留有全尸,而做儿女的,如若连这点都不能办到……将视为大不孝……”
“你不必说了……朕知道……”过去半天,才见宁紫玉摆摆手,答道,“火化叶漪一事,朕自会叫人安排。”
“可是皇上!……叶邵夕若是知道了?!……”
“朕不会叫他知道!”宁紫玉十分强势地截断肖烜。
此时此刻,宫灯笼罩下的他,就连眉眼,都有一股威仪阴鸷的气势,高高在上,压得在场众人谁都不敢再说话。
“肖烜,你知道告诉朕,是不是有了药引,你就一定能够将他治好?”
“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肖烜不知该说什么,唯有跪地咬牙,誓死保证。
“好,趁叶邵夕未醒之际,朕这边派人去准备火化事宜。”宁紫玉道。
“皇上且慢。”肖烜忙唤住宁紫玉,“医药为引,骨灰粉末必为新物,服药之前,草民须为叶邵夕连续施针五日,五日之后,皇上再火化煜羡太后尸骨,入药为引,方见成效。”
“好。”宁紫玉答应道。
当晚,叶邵夕在肖烜的全力救治之下暂时无恙,保得一命。然而此次逆血毒发作,还是引得他神志不清,昏迷了好些日子。这些日子以来,他连日里高烧不止,偶尔手脚抽搐,或伴有黑红的血液由唇角溢下,看得人好不惊心。
不过,肖烜的神医之名也并非徒有虚名,在他衣不解带,通宵达旦地照顾三日之后,终于暂时抑下毒性,叶邵夕恢复神智,渐渐苏醒。
这夜,灯火静谧,月缺星稀,万事万物的棱角,好似都在这一盏盏昏黄的灯光中,被晕染得模糊不清。
叶邵夕手指微微一动,刚有苏醒的迹象,许多人便十分紧张地靠过来。
“邵夕,邵夕。”宁紫玉轻声唤他,手指微颤地一遍又一遍拂过他的额际,不知多感谢上天似的,不能控制地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皇上,恕草民直言,你还是回避一下的好。他刚醒来,不能太激动。”
肖烜见叶邵夕眼睫微动,知道他要醒来,不由出声提醒道。
宁紫玉过去好久才“嗯”了一声,眼神一直贪恋地看着叶邵夕,直到要离开了,还一直不断回望,最后,他在门口的位置站定,转过身来,却没有离去。
又不知过去多久,叶邵夕方才睫毛一颤,微微睁开眼睛。
殿中众人顿时松下口气。
肖烜唤他一声:“邵夕,你怎么样?”
许多日滴水未进,叶邵夕张了张嘴,却几乎发不出声音。肖烜见状,连忙从桌上端来一杯温水,蘸着筷子替他润了润唇,又喂他喝了一口,才听他能勉强发出声音:“我……这是……怎么了?”
“无碍。你只是身体有些不适罢了。”
肖烜笑笑,不想与他说太多,更何况皇上又有令,这逆血毒一事,万不可让叶邵夕知晓,否则之前的事,一层连着一层,定会抽丝剥茧般地真相大白。
“莫要多想,现今之计,你只需好好休息便是。”
肖烜至此,不得不感叹一句,皇上对叶邵夕的保护太过了。相爱之人,不论遇到任何事,定是互相承担才可挺得过诸多风风雨雨,而二人这般,若说无半点误会,又怎么可能?
“莫要骗我。”叶邵夕混迹江湖多年,又如何不知自己身子原委,“数月以来,每当我运功之时,胸口时常有一股滞气堵塞,若强行冲开滞气,胸口定是疼痛难当。神医不会不知,我这般,分明是被人下毒暗害,神医可知,我中的是何毒?”
“小毒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肖烜笑笑,撒了谎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不知你何时中的这毒,但只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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