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沈霆费尽心思挑中他的原因。
沈霆自己,长着一张典型的“衣冠qín_shòu”脸,虽然他不太愿意承认,但这是高等学院的同窗们众口一词认定的。沈霆也深知,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利禄之徒,所以看见那种特别干净、洁身自好的男人,就忍不住心生染指之意。
让沈霆意外的是,这位蓝医生看上去竟比贺纯熙还要符合他的胃口。如果不是俩人眼下正交恶,他真的不介意和对方来一炮。
事情好像在起变化,沈霆不无好奇地想。他心里没怎么排斥和不安,沈霆是个忠于自己yù_wàng的人,这种人,不会和原则作斗争。
yù_wàng就是他的原则。
正当沈霆百般思索如何打破他与蓝沛的僵局,机会却主动送到了面前。
“有些事情,我想单独和你谈谈。”左海洋在信息端那边,神情平静地看着沈霆。
沈霆吊儿郎当往办公椅上靠了靠,他伸手摸了摸鼻梁,冷笑道:“我可刚拆了纱布没两天呢。议长大人,您这是没过瘾,还想再给我来一拳吗?”
左海洋并未被他激怒,他仍旧平静地说:“上次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动手。但如果不是你挑衅在先,我也不会失控。”
沈霆懒懒道:“各打五十大板的废话,您就不用说了。想和我谈什么?”
“事情不方便现在说。最好是找个合适的地方,这由你来定。”
沈霆斜睨着一双明亮的凤眼,仔细端详左海洋的脸,他想从中寻找端倪,但并未捕捉到任何蛛丝马迹。
末了,他只好点点头:“好吧,既然议长想谈,那就谈吧。今晚我正好有空,如不嫌弃,就来寒舍如何?”
当晚,左海洋去了沈霆家。
他进屋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忽然道:“沈秘书一个人住吗?”
沈霆皮笑肉不笑:“等纯熙毕业,应该就是两个人住了。到时候议长送红包吗?”
左海洋没理他,他细细看着房间的陈设,环境设置是丛林小屋,窗外的松鼠,熊熊的壁炉,原木的桌椅窗几……又惬意又安宁。
这种冷冷清清,孤独又沉静的氛围,让左海洋想起一个人。
他扬了扬眉毛:“沈秘书喜欢这种环境设置?和你办公室的装潢风格截然不同嘛。”
左海洋不说还好,他这么一提,沈霆也产生一丝困惑。
的确,这不是他喜欢的风格,沈霆喜欢浮华风,他办公室的景观设置用的是豪华游轮的总统舱装潢,连卫生间的水龙头都要镶金,到处金光闪闪亮瞎狗眼。每次林襄过去,都故意戴上墨镜。沈霆知道他在笑话自己,他知道很多人暗地笑他是暴发户品味。可是沈霆一点都不介意,他就是个热衷于追名逐利的俗物,他就喜欢这样子,难道不行吗?
所以为什么家里的装潢却如此质朴素净?仿佛是从川普总统到特蕾莎修女的转变。左海洋不说,沈霆甚至没有察觉到其中的矛盾之处,然而让他换一种,他又不情愿。
就好像在他心里,自己家就该是这个样子,任何别的风格都不对。
沈霆不再思考下去,他冷淡地说:“议长夤夜前来,不是为了和我讨论家装风格的吧?”
左海洋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当然不是。”
虽然心中不悦,沈霆仍旧给客人上了茶。
左海洋接过茶杯,放在面前,看样子完全不打算喝。
“今晚我过来,希望沈秘书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他淡淡地说,“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沈霆扬起眼角:“什么好处呢?”
左海洋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茶杯,他沉默了有一会儿,这才道:“其实今天,我也是带着另一个人的嘱托前来的。”
“谁?”
“贺承乾希望我能够说服你,让你放弃他家纯熙。”
左海洋这一句话,说得沈霆胸口气血翻滚不已!
他又恨又怒,不由咬着牙道:“贺局长就这么不待见我?纯熙明明爱着我,他凭什么替他儿子做主!”
左海洋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可能他早就看出来,你对纯熙不是真心。贺承乾和江昶不是那些没本事的禄蠹,他们不需要利用儿子缔结政治婚姻,人家不缺这个。你以为江欢未来的仕途会走得比你差吗?哪怕江蓉,十年之后也能站在你这个位置。沈秘书,你想攀附权贵,主意打得好,也得看人家乐不乐意。”
这话说中了沈霆的心事,他不由恨极。
他不是傻子,左海洋说的句句都是实情,沈霆心里也明白,自己回天无望了。
但他不肯就此认输,他还太年轻,始终都想要点脸面。
“如果我不愿意呢?”他扬起铁青的脸,“纯熙真的就肯听他爸爸的吗?”
左海洋看着沈霆,眼神里,带着老于世故的深深疲倦:“你的意思是,哪怕得罪贺承乾两口子,也要和纯熙在一起?这真的是你的目的吗?”
像被哗啦泼了一桶水,沈霆发热的脑瓜顿时冷静下来。
对啊,他最终目的是找上江昶这个大靠山,把靠山得罪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沈霆忍了忍,这才道:“如果我和纯熙分手,我能得到什么?”
“你和纯熙分手,这只是我们的要求之一。”左海洋说,“另外一个要求,我们希望你能和蓝沛在一起。”
沈霆仿佛不认识一样看着左海洋!
“所谓的我们,又是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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