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给侄子过生日的官家,用过了晚膳便当真没走,带着三个孩子,特别自觉地霸占了一座清暑亭。
聂昕之回答简洁:“禁中规矩多。”
郁容了然:“所以就找借口来府上放……松一下?”
想是做皇帝不免有压力过头的时候。
嗣王府戒备森严,能保障安全,无有闲杂人等,没什么条条框框。
就是景致太单调了,现如今也被改造得跟花园似的,尤其面对着那一片占地数百亩的湖泊,简直是心旷神怡,确实是个调节身心的好地方。
这样看来,官家对聂昕之当真信任不掺假。
想到,连“不明之物”蛋糕,对方吃得毫无心理障碍,便可见一斑。
“容儿。”
男人的低唤唤回走神的某人。
“嗯?”
聂昕之没头没尾道:“生辰。”
郁容一瞬获得“心有灵犀”之技能:这家伙堂而皇之地跟他要礼物吗?
也不配合配合想玩一下“惊喜”游戏。
尽管因着乱七八糟的事,他大脑一时木了,想不出也来不及准备合意的生日礼物。
“兄长的意思……”郁容故作不解。
聂昕之吐出一个字:“糕。”
郁容黑线。
这家伙就不能好好说话麽!
“兄长素来对糕点没太大兴致吧?”
“容儿之作。”聂昕之言罢,补充了句,“我未品尝到。”
郁容顿时哭笑不得:“本来就是做给小孩儿他们吃的。”
几块蛋糕都斤斤计较的,至于嘛!心眼儿忒小了。
聂昕之没吱声。
郁容瞥了他一眼,忽是语气一转:“好罢。明儿我亲手做给你吃,不过我的手艺远比不上御厨,兄长可别嫌弃。”
不常以麦面粉做吃的,尤其蛋糕属于知晓做法、没亲自动过手,在没电烤炉——哪怕是电饭锅也好——的情况下,他可不能全然保证自制蛋糕的质量。
聂昕之道:“无妨。”
他所在意的本非好不好吃的问题。
郁容心知肚明,不禁失笑了。
翌日便践行诺言。
郁容不但做了块小蛋糕,还跟着张御厨学了沧平的特色长寿面,像模像样地煮了一碗,喂食了寿星公。
无人刻意提及昨天的风波,好似没发生过。
于是一场生辰宴,虽不算如何规模宏大,气氛却是其乐融融,可谓宾主尽欢。
宴席在早上,吃完了官家提着两个小萝卜头,一脸恋恋不舍地回了皇宫。
盘子留在了府上,照官家的说法,嗣王府清净适合休养。
再则有郁容这个“妙手保宜郎”在,不担心万一再发病的情况。
聂昕之不置可否,除了偶尔客串老师的角色,考验一下盘子的功课,寻常忙于公务,白日在府上基本找不到人。
郁容挺高兴的,家里多一个能说话的人。
——到底尊卑分明,即便不觉有什么身份好自持的,府上一应人等却是视其为主,没事闲聊天之类的多有顾忌。
回了京城,聂昕之太太太忙,甚者有时夜不归宿,某人难免深闺寂寞……口误,只是偶尔觉得无聊罢了。
艾炷隔着姜片,灸着小少年的背部。
如经外奇穴者定喘,顾名思义,主治包括哮喘、支气管炎等在内的呼吸系统疾病,另对落枕、肩背痛等也有缓解或纠正的作用。
再如命门,盘子之夙根源于先天不足。命门是为先天气之蕴藏,谓之“阴阳之宅、精气之海、死生之窦”,是为生化之源。故而,诸多肝肾疾患,刺灸选此穴。
“好了。”
郁容收回手,心情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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