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有了支撑有了信念,而思念又太过浓重,云归自幼便展现出的超出常人的天赋再一次发挥到了极致,足够的天赋和百分百的努力,云归花了三年提前结束学业,只是那几个导师的毕业实验项目太过刁钻,云归和新成立的团队跑遍伦敦,几次不眠不休赶出来的项目报告都被批得体无完肤,然后不得不打回重做,耗了足足两个月才交出了一份合格的项目报告。
拿到学位证书的时候,云归面上再是镇定心中也忍不住翻腾着几乎要汹涌而出的喜悦。
这三年来,他也都定期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最后说,他的精神状态已经趋于稳定了。
其实他的症状去看的时候也算不上严重了,在没遇到盼宝以前,他情绪动荡忍受不了心底暴虐是靠自残来熬过去的,但遇见盼宝以后,自残没用了,只有无眠的夜晚一些疯狂病态的臆想会无休止地折磨他的精神。
可他还能控制住自己。
那次爆发后的夜晚,他模模糊糊抱着盼宝睡着了,但将睡未睡之际,他感受到他的盼宝用手描摹着他的眉眼,声音温软地轻声道:“傻瓜,你是好是坏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你,就可以了。”
他那时便觉得,任何药石无医的不治之症也能在这句话里顷刻痊愈。
他心中有一只凶恶的猛兽,曾在黑暗的囚笼里不死不休地挣扎咆哮,囚笼摇摇欲坠濒临垮塌,然后猛兽看见了一株阳光下娇艳欲滴的蔷薇,它终日为这美丽心折神惊,梦牵魂萦,于是狠了命破笼而出,想折了这株蔷薇,占有它,毁灭它。
可是它越靠近越痛苦,越靠近越犹豫,这株蔷薇的美丽依然令它目眩神迷,令它想独自占有。
可它也愈发爱它在风中自由摇摆的姿态,它最终选择了拔掉自己的利齿,折断自己的利爪,心甘情愿低了头,小心翼翼地去轻轻嗅着它的馥郁芬芳。
盼宝……
我心中有猛虎,却愿为你细嗅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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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他去往伦敦机场的路上,蒋恒学来见他了,同他轮廓有五分相似的男子有一双深邃忧郁的深窝眼,眉目深刻,有着混血儿似的逼人的英俊成熟,但偏偏气度中有东方人的温雅,风度翩翩,彬彬有礼。
“初次见面,你好,我是蒋恒学。”蒋恒学不带任何敌意地看着他,甚至偶尔的打量之中,带着点好奇与亲切。
“你好,我是莫云归。”云归看着眼前的人,他以为他情绪会很动荡的,但奇怪的是,心底居然没有生出多少波澜来。
蒋恒学那时约他在一家咖啡店见面,掩唇轻咳的时候脸上带着点苍白羸弱之感,蒋恒学对他的冷淡并不介意,抿了口咖啡道:“舒涓今年嫁了人了,是个中年富豪,但好像追求她很久了,应该会对她不错的。”
云归低了头,垂下的那双凤眸颤了颤,投下的目光晦涩难辨,但他依然沉默不语。
“我以为你会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你倒是和爷爷说的一模一样,性子冷淡,倒比我更像他。”蒋恒学自说自话也不嫌没趣,仍是勾着唇,“我都能猜得到爷爷大概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说……蒋恒学性子软和挑不起大梁,所以需要你这样性格的来帮衬我?”
“其实爷爷没说实话,我不够杀伐果断没错,但最根本的原因,是我母亲家族有遗传病史,具体病名我不透露了,总之指不定哪天就发作了一命呜呼了,我妈一直瞒得很好,爸又死的太突然,但爷爷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这事,他惯来重视血脉,大概是想把你做下一个继承人培养的。”
“……蒋家子嗣稀缺到这种地步吗?”
“蒋家直系确实是,在知道有你之前,我这辈,我是唯一的男丁。
蒋谒云其实也算不上个好父亲,我其实想当一个画家的,他便一直在逼我,哈,是不是很可笑,蒋家继承人居然想去做个画家……”蒋恒学神色有些自嘲,“我在他威压下长到现在,你别担心,我对你没恶意,我那两个留学着的姐姐也都是私生女,不过是全了我母亲的面子,舒涓性子过于刚烈,要是她愿意真的放弃你,你便也会一直生活在蒋家了,不必这么晚才认祖归宗。”
“……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云归想打断他。
“你想说你不稀罕蒋家是吗?”蒋恒学敛了笑意看他,但神色仍是温和的,“我这次来没惊动任何人,你知不知道这次我为什么找你?”
“……为什么?”云归看他。
“我的梦想都因为蒋家葬送了,但爷爷还总担心我哪天受不住就撒手人寰了,一边催我结婚生子,一边急着为我找个接班人,……”蒋恒学的神色变得有些冰凉,“蒋谒云已经死了,爷爷也就剩把老骨头了,你不必拿爷爷的话当圣旨……”
“我不需要你的帮衬,我在蒋家在,我死了蒋家也不必繁盛下去。我们做个交易,你自行退出,我给你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不要小看这百分之五,蒋家产业的百分之五可不是谁都吃得下的,我是看在同是蒋谒云手下的可怜人,也赏识你才能,才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
你课业这么优秀,项目报告导师们交口称赞,拿这个做资金另谋出路不成问题,爷爷那里我来说就好。”蒋恒学又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
云归不动声色地看着蒋恒学,其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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