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懵逼:“……???”
沈泽奇怪地看着谢真道:“我去给顾关山送午饭,和你有一毛钱关系。”
谢真:“……”
“姓顾的越来越不省心。”沈泽语气危险……
昔日的扛把子拧着眉头,犹如在说要去找什么人的晦气:“年纪一把了,连饭都不主动吃,找过他们画室的几个人,让他们吃饭的时候叫着她,她嫌711的盒饭又是什么红烧肉肉老又是什么地三鲜菜咸,要么就是便当米饭难吃,吃不下,就天天啃他们的饭团——而且还只啃一个馅儿的。惯得一身毛病。”
谢真:“……”
沈泽阴沉地问:“那我也不能逼着她吃吧?”
谢真不平地嘀咕:“都快二十的人了,爱吃吃不吃拉倒……”
沈泽阴沉地,剜了他一眼……
谢真立刻撇清关系:“那我妈说的!和我没关系!——要我说顾关山也太瘦了,得好吃好喝的补着。”
沈泽欣慰道:“是吧,我也这么想。”
谢真忍着道:“……嗯。”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下午如果老师提问我,就说我中午打球受伤了,去医院,我去给她送饭。”
谢真忍了又忍:“……”
谢真说:“这你放心!我在学校呢,你毫无后顾之忧。”
……
中午午休,教室,大家都换上了夏季短袖,教室里弥漫着股男生打球的汗味。
丁芳芳低头做题,他们那角落空了一大半,李西出去问题了,她半天奇怪地抬起头,问:“咦?说起来姓沈的去哪了?”
谢真坐在姓沈的座位上,心塞地问丁芳芳:“……你觉得顾关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丁芳芳疑惑地用笔戳了戳脸,道:“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她和沈泽黏在一起之后我发现她挺会调教人的。”
谢真:“……”
谢真义愤填膺:“……没错!红颜祸水!”
他又想了想,小声对丁芳芳道:“……别和她学哦。”
被姓顾的调教了个彻彻底底的沈泽从大众点评和微信的什么‘吃喝玩乐公众号’上看了半天,最后锁定了一家cbd的远近闻名的粥铺,那家粥香饭甜,连米饭都蒸得走心,粒粒又晶莹又剔透,更不用提他们家的招牌小碟了。
沈泽一身校服,在cbd和一群西装革履高跟鞋十公分能戳破氢气球的上班族挤了近四十分钟,那家店火爆至极,他好不容易排队买上了几样荤素搭配的菜,又挑了几只对虾和杂谷熬粥,想着让顾关山在晚上当成宵夜吃——那画室里有开水间,把这小纸碗粥在开水里烫一下就能入口了。
然后他又穿过cbd,一路走去了顾关山的画室。
沿路的花都开了,什么格桑花,绣球,将整个城市染成了缤纷的颜色,远山青翠,春阳煦暖。
还有一年,他想——高考的季节终于逼近,老师开始与这一群高二提起‘距离你们的高考还有三百八十几天’,而楼上高三的教室的倒计时早已开始一字打头,一天比一天少,三模四模的卷子一张张地发下去,高三的老师脸上都是一片惫色。
——等高考结束,沈泽想,那些辛苦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那该是个怎样的暑假呢,自由和青春?热烈又肆意?
他推开了江北画室的门,发现空无一人——顾关山经常在画室休息的下午留在画室画画,沈泽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他们画室的条件在市里都算不错的,地段也好,窗外总是花影斑驳,像是一首经久不灭的诗。
沈泽穿过了中级班的教室,他对他们那个班的老师一直印象不好,顾关山大约在上周终于进了另一个班,他注意到那个中级班的门关得严严实实,自从顾关山走后,画室休息的下午,那个班就再也没人进去画画了。
然后他走到了高级班门前。
那个门开着,画室的门上贴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学生的字儿:
“怕吃苦莫入此门,图安逸请往他处!施主画海无涯回头是岸,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下面又有人用红笔写了一句:“劝人学艺天打雷劈!!”
落款是他们的色彩老师的名字。
沈泽有点想笑,他轻轻推开了高级班的门。
然后他看见顾关山坐在凳子上,围着围裙,一脚踩着凳子档儿,背对着他。阳光夺目又温柔,女孩子消瘦却脊背挺直,面前的画纸空白一片。
他顿了顿,想喊顾关山的名字——
然后沈泽看见她的围裙上深深浅浅的水渍,那水还在一滴滴地往下落,像是女孩子的泪珠——沈泽心头一震,意识到她哭了。
顾关山坐在画纸面前,在空无一人的画室里压着声音,闷声在哭。
在艺考的集训过程中,哭是非常普遍的,你一个色彩一个静物画一千遍一万遍,一个人像这里抓完那里抓,一千遍一万遍地练,抖着手削铅笔在寒冬腊月洗调色板,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进步,今天画的是这样,明天却似乎还是画成了这样——但是距离联考和校考的时间却在一天天地变短,这是唯一的改变。
无数学生到了那个冬天,画着画着突然淌眼泪,心态崩溃并不是一句玩笑话,而是每天切实地发现在他们中间的人间真实。
——未来在哪里?坐在画板前的每个人都知道,在自己的手上的笔里头。
但是他们只知道那未来在自己手里的笔上,却无能为力,你每一笔颜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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