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学生查案时无意获之。”
“啧,你这臭小子,在我面前还装神弄鬼。”
陆琛面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不过这老头坐姿极为不雅,态度更是吊儿郎当,两只手指夹着一片黑色的羽毛。
“这种毒草名为大茗不算罕见,不过只有北国丹丘才有。内服外用七天,中毒者会自生羽翼,化为鸟型。只是这个施毒者太过歹毒,居然用自己的功力催熟毒草,不仅毒性大增,中毒者会渐渐失去人的意志,变成真正的乌鸦。”
“这些乌鸦发出恶臭,是否中毒有关吗?”
“他们会越来越臭,这说明毒发的越厉害,等不再有臭气之时,就是他们彻彻底底变成鸟的日子,永远不会恢复原来的模样。”
陆琛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什么
“老师,麟嘉产生的伤口和普通刀剑造成的伤有区别吗?”
老头挑眉“怎么,叶纪又惹祸了?”
“学生只是好奇。”
老头一头扎在身后的柜子里,划拉半天找出一个土瓶子,递过去
“这个粉末与血相互触碰,若血液变色,则是普通刀剑。”
陆琛小心的将瓶子装在胸前,正准备告辞,那老头忽然语重心长的说
“阿琛,万事需谨慎。”
“学生谨听教诲。”
陆琛从房间出来,转身走向了典狱间,今日的恶臭又更上一层楼,只是听了刚才的话陆琛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提一只乌鸦到化气室。”
化气室里面只有一张桌子,此时上面放着一个关着乌鸦的笼子,陆琛从袖中掏出一张符咒贴在笼子上,才打开门把那只乌鸦捉出来。那乌鸦不知是因为中毒还是被关了两日,有些恹恹的,陆琛等了半天也不见反应。
奇怪,陆琛心想,典狱间被施了特殊的法术,所有幻力在里面都会失效,而化气室是唯一可以变成人形的地方。一般审问时,都要贴上一张强迫乌鸦变为人形的条子,毕竟还是用人的语言交流起来方便些,此时却没有什么反应。难道是药力太强,一张符咒不够。
陆琛疑惑着又加了一张上去,突然那只乌鸦狂躁的扇起了翅膀,却飞不起来似的,只在桌上扑棱,陆琛连忙抓住他的羽翼,只见那乌鸦的眼睛此时已经变成血红,死死的盯着陆琛,鸟喙不一会儿居然流出血来。
那鸟已经不再挣扎,眼睛里像聚集了所有最后的力气,陆琛不由震住,随后这鸟就没了动静,死不瞑目。陆琛的手并没有移开,刚才那一眼,陆琛只在人的身上看见过,不是怨恨,而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别人后所流露出赴死的决绝。
那只鸟,不,那个人,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向生不如死的境地吗?他作为人类的最后一刻想要拜托自己什么?
陆琛下班时心情不算愉快,穿过嘈杂的晚市,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这些人如果知道自己马上就会变成只能吃腐肉的乌鸦,会有什么反应?害怕,还是惊慌?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有坦然接受的吧?
回到家中,陆琛居然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气,他惊异的看着正在摆放碗筷的人。
“回来了?”
昨日自己救起之人居然站在屋子里,那人还没有完全恢复,脸色依然惨白,不过精神倒是很好。
“你做什么?”陆琛的确大吃一惊,这人不仅没有跑,居然还有闲心做饭!
“快过来吧,我不方便出去,就随便做了一点,你尝尝。”
陆琛冷着脸一动不动,那人无奈的笑了笑
“你都愿意救我的命,难道我还会毒害你吗?先过来吃点吧,吃完你再问我。”说完主动用筷子夹了一小撮菜送到嘴巴里。
看着对方的样子,陆琛没再坚持,坐过去端起了碗筷。那人也不再搭话,两人就一直沉默。陆琛面无表情地咀嚼,心中却大为感慨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了。自己不会做饭,大部分时间都吃大锅饭,有时候给自己下碗面都能把厨房烧了,顶多去叶纪家打打牙祭,这人居然还有这么好的手艺,而且自己偏爱甜口,这人做的饭菜恰恰好和他口味。陆琛觉得自己的胃先背叛了自己。
吃过饭,那人坐在陆琛面前,正打算开口,陆琛抬手制止了他
“先给你换药吧。”
“好。”
陆琛拿了一条新的绷带,取下染了血的绷带后先观察了一下伤口,那人轻声咳了一下,陆琛后退了一步,看着光着上身的人说
“你自己来吧。”
说完就出去了。人在里面换药,陆琛则展开就绷带,掏出那个土瓶子撒了一点粉末上去,皱着眉看着绷带颜色半点未变。
换好药后,那人果然坦白了自己的来历。
“我叫沈伋川,是北国辽阳郡亭林县人,家中世代经商。我父亲原是家主,可后来因病去世,我的叔父便取而代之。沈家有一枚特殊的印章,凭此印章可以随意调用家族的财产,这个印章在我祖父当家时就下落不明,我叔父却一直觉得印章被悄悄传给了我父亲,我父亲死后,他又怀疑印章在我手里,我和我娘不得已搬离了本家,到了皖州居住,皖州在我七岁那年也就是永和九年曾遭遇鸦患,我被一大群乌鸦攻击,是你的父亲陆节救了我。”
陆琛抬头看了他一眼,沈伋川诚恳的说到
“恩公乐善好义,不仅救了我,看见我和我娘亲处境艰难还留下了一笔财物,临走时更留了一本书给我,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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