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沈楼突然闷哼一声,持剑的手松开,虞渊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差点割到沈楼的手臂,林信立时收势,一把扶住沈楼。
“煞气……呃……”俊脸苍白如纸,沈楼浑身肌肉紧绷,身体微微发颤,显然是疼得狠了。
煞气?林信低头看看血煞弥漫正在试图勾缠虞渊的吞钩,立时合刀入鞘,扔得远远的。
煞气说到底就是亡魂的怨气,沈楼神魂有损,就像是有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一旦煞气超过一定数量,就会影响到他的伤口。
这些时日沈楼都没有再表现出头疼,林信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看着沈楼手背上根根凸起的青筋,想给自己一巴掌。
咬破指尖在掌心画符,贴到沈楼眉心,倒转灵力将煞气转为魂力吸走。抱着他就地坐下,让沈楼枕在自己腿上休息片刻,林信盘算着先去寻几片神魂来给他补补。
“你这神魂,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信摸摸他汗湿的额头,每次朱星离问起来,沈楼都含糊过去,那必然是不好解释的,比如……
“上辈子伤到了。”沈楼老实道。
果然,林信蹙眉,“怎么伤到的?肯定是我死了之后,但谁有这个本事伤到你的神魂?”
沈楼不想谈这个,“你是不是要选渊阿十四刃了,我这里有几个人选或许用得到。”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
纸上写着不下二十个名字,都是羽林军里的人。林信惊奇地看了一遍,“这都是你的人?”
安插这么多人进羽林军,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这里面有些人已经做了统领,显然是沈楼小时候就开始着实办的了。
“你把这些给我,不怕我卖了你?”林信低头看他,“在禁军里安插人手,可是大罪。”
“卖吧。”沈楼轻声说着,缓缓合眼,竟睡了过去。
林信蹙眉,摸摸沈楼依旧紧绷的手臂,这人显然还在忍着痛,只是面上看不出来。交代紫枢照顾沈楼,林信拿了块小铜镜,去找新鲜的神魂。
寻了块僻静的地方,快速画符将阳镜转为阴镜,林信仔细辨认皇宫中飘着的新魂们。
宫女,太监,飘飘荡荡的新魂大部分都是凡人的,非常虚弱,只能在背光的地方飘荡。
忽然,一道灵气十足的神魂一晃而过,林信眼前一亮,转身追着那魂跑过去。追到一处假山背后,林信将之堵住,快速画阵将那魂魄困住,兴奋地凑近一看,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那魂比这宫中所有的魂都要明亮,在阳光下也丝毫不惧,身形清晰,五官完整,一双眼角下垂的凤尾目正好奇地透过阴镜看着林信。
“师父!”林信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捏碎两块鹿璃吸饱了灵力,屈指作鹰爪状,用刚跟朱星离学会还不慎熟练的御魂术将那缕神魂牢牢抓住。
神魂离体是非常脆弱的,林信怕伤到他,只能用大量的灵力包裹住手掌,双手捧着那神魂往朱星离的住处快步跑去。
他不能松手,神魂如轻烟,一阵风都会把他吹跑,松手了再去抓,又要从头开始。灵力消耗得极快,林信感觉到眼前一阵一阵的模糊,汗如雨下。越是紧张,就越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神魂突然立体,要么是中了邪术,要么是肉身死亡。难道天道当真是有定数,被他拼了命留下来的师父,终究还是留不住吗?
强烈的不甘冲上头顶,林信转头四顾,看到了路过的钟家兄弟,“你们两个,快过来帮帮我!”
钟有玉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林信,“帮你什么?”看着林信奇怪的姿势,顿觉有诈,“我去叫沈大来啊。”说罢,冲弟弟挤挤眼,转身就跑。
钟无墨迟疑了一下,看看笑着跑开的兄长,再看看脸色不大对的林信,还是走了过去,“怎么帮你?”
“快,给我点灵力,我撑不住了。”林信的嘴角突然沁出血来。
钟无墨不再迟疑,单手贴到他后心,将一股充沛的灵力输进去。
林信再次有了力气,牢牢抓住那道神魂,快步往里跑去。钟无墨不放心地跟着他,径直进到朱星离平日休息的屋里。
身着绛红鲛绡的男人,正盘腿坐在坐席上,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
林信咬牙,盘膝坐到他对面,将手中的神魂慢慢推过去,而后咬破手指,在朱星离额头快速画符,几笔勾成,在眉心重重一点,大喝一声:“魂归!”
“咳咳……”朱星离呛咳了一下,睁开眼,看到满眼焦急的徒弟,奇道,“信儿,你怎么在这里?”
林信单手撑着身体急速喘息,喘够了才抬头瞪他,“我在外头瞧见了你的神魂!”
“呀!”朱星离一拍脑袋,捡起旁边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我在古籍上瞧见一个秘法,叫神魂出窍,还真练成了!”
“练成个屁!”林信抓过那本书摔到地上,“要不是遇见我,你就死了!”
钟无墨第一次瞧见敢这么骂师父的徒弟,不由得将眼睛瞪大了一圈。
当着外人的面被徒弟教训有些丢脸,朱星离板起脸试图装装样子,忽见林信吐出一口血来,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把将人捞过来。
“你说你,着什么急,凡人的死魂尚能滞留七日,我这生魂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消散,”朱星离说着,把徒弟抱进怀里,单手贴着他后心将灵力导入,梳理他急火攻心造成的灵脉岔气,“你怎么会魂魄归体?”
“这不是回魂,是移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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