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燕引着她来到别院,遇见云樱的那日他便飞鸽传书去龙城,那头回信说主子要赶来焰城,被云樱驳回。
原话是:“一个病弱的瞎子乱跑什么?乖乖等我回来。”
当时向燕就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瞄了云樱好几眼,怎么感觉三年不见,世子妃变得有些…硬气了?
他应该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一道理,云樱在幽岛跟怪脾气老头相处三年,怎么都受了点影响,加之有了功夫傍身,谈吐间都流露出隐约的霸道和不容违逆。
此时她一袭火红劲装,衬得肤白唇红,立于别院大门前,面容娇俏,气势逼人。
向燕还没上前敲门,就见得那扇朱红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和煦春风撩拨而过,带得门内之人衣袂轻扬。
白桜花瓣簌簌落下,衬得那人眉目清隽淡雅。
他定定地站在原处,喉结缓慢滚动,睫低垂,扫过一片暗影。却依旧遮挡不住他紧张又期待的神色。
“云...樱…?”
他开口,声音又轻又缓。
心跳得飞快,风也跟着肆意起来,带来片片白桜,纷纷扬扬落在他的发间,因为身体虚弱而苍白的脸孔,缀上几瓣淡粉,好似瞬间被点了光,美得惊心动魄。
只是,扣在门沿上的手却虚弱得轻轻颤抖。
云樱走近他,温热手指搭在他的腕上,眉一皱,不由分说把他给拦腰抱了起来。
众人惊愕,守门的大爷下巴险些没脱臼,他这是老花眼了不成?不然,怎会看见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把牛高马大的世子爷抱在怀里!
薄御感觉双脚临空,也是一脸懵然,若不是感觉到她胸口的柔软,真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侍卫把他给横抱起来了。
“云樱你......?”
他才刚开口,就觉喉间血气翻腾,低头压抑地咳嗽起来。
云樱见状,抿紧唇,心里不是滋味。
先前飞檐走壁的小贱客竟虚弱到这种地步!如果她再晚来一步,是不是...是不是只能见到他油尽灯枯的模样?
“浴池在哪儿?”她扭头问向燕。
“过游廊往东去便是主子的寝房,浴池在后面。”
云樱颔首,抱着薄御抬脚就走:“药材全部拿去房间!快点!”
廊下不少丫鬟,瞧见绯红劲装的少女大步流星闯去东院,身后跟了一群侍卫,所过之处碎花飞扬。
而她怀里的世子爷,虽有些别扭,却乖顺地倚在她怀里,眉眼里说不出的安心,苍白面容透了一抹红晕。
看着倒有几分人面桃花的......娇羞?
疯了疯了,一定是疯了才会从冷冽倨傲的世子爷身上看出这两个字来!
……
一行人到了浴池,云樱指挥着那帮侍卫烧水煎药,末了,把幽幽草从怀里掏出来,慎重地交至向燕手里:“注意点,这株若是没了,可要再等三年才拿得到。”
这株幽幽草是她离开幽岛时随手摘的,毕竟生活了三年,到底有了感情,而幽幽草是她拿来下白水的口粮,便扯了一把带在身上,没想正巧是薄御需要的那味药。
“幽幽草是增强内力的珍奇异草,江湖上也被成为救命草,没想竟被世子妃拿来当菜吃。”向燕感叹,小心翼翼地把幽幽草放进药壶里,赶走丫鬟,捞过蒲扇掌控火候。
浴池里被灌上药汁,赶来的齐叔摸出一包银针,把乱七八糟的人都赶出去,只留了云樱和向燕二人。
将银针放在火上灼烤,齐叔瞥一眼云樱,发话道:“去,给你夫君把上衣脱了。”
“夫、夫君?”云樱结巴。
茫然坐于长椅上的薄御,面上一红,嘟囔着“我自己来”就开始伸手解衣。
齐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真是烂泥糊不上墙,白长这么一副好皮囊!
他没好气地冲云樱嚷道:“不是你夫君是谁夫君?他这样是因为谁啊,还不快去!”
突然被吼了一头一脸,云樱愣愣地过去,虽然明知薄御看不见,却还是尴尬得脸发烫。
“我,我来帮你。”她低低一声,伸手替他解腰带,古代18岁的、现代21岁的云樱,在碰到不明物体后,偷偷地咽了咽嗓子。
她不自在错开视线,深深吸口气,把面前人的衣服给剥了个干净,只留一条单薄亵裤。
瞧见他身体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后,方才的那点旖旎心思全散了。
心疼地碰了碰,问他:“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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