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时轩大闹“奇门查”后,有一半以上的同仁对盛加炜这个人的印象开始改观,而任识亚唾弃这位主管的热烈程度更是当仁不让。除了对盛加炜的行为感到不齿外,对于近日多次表现失态的施翼,则是诸多的不舍与怜惜。
不过就算任识亚花再多心思讨好他,搞再多花样逗弄他,他的笑容却是再怎么也无法畅怀。眼巴巴地看着盛加炜接起最后一次手机而后离开餐厅的背影,施翼剎那间忽然有种他可能这一离去就再也不会回来的错觉。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四肢百骸,痛到分不清哪里才是伤处,疼到找不着要从哪里开始愈合……
这一天晚上,盛加炜并没有打电话过来。
第五天,盛加炜又请假,晚上……仍旧没有打电话过来。
施翼在心里安慰自己,盛加炜一定是因为最后的那通电话,重要到非请假不可的地步,所以才会放下他所挂念的工作,还忘记要给自己来电……
第六天、第七天……施翼记不清盛加炜究竟有几天没来上班了,他只知道自己担忧的那一天终于来临了。
不管是什么理由让盛加炜失去音讯,对施翼来说,都只有一种认知,那便是——对方终于放手了!
~待续~
第19章
沿着人烟愈来愈少的小径漫游般地行走,在某支眼熟的电线杆处拐个弯,施翼看到了老家大门旁那片斑驳的石墙,心里头煞是激动不已。
想到自己每次事情一遇到瓶颈都是选择逃避,施翼每前进一步就后悔一分,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一切走到这里,似乎已经毫无退路可言了。
因为受不了“奇门查”终日笼罩在一片漫天飞舞的流言蜚语下,同事们言谈之中带有轻蔑的眼神,以及毫不负责任加油添醋的论调,无时无刻不在嘲弄着他、中伤着他,逼得他连为自己申辩的勇气都渐渐消磨殆尽,无言而退。
递上辞呈的时候,老板客套性地慰留了一下,却也知道自己为难的处境,对自己的坚持离去不作勉强。
那一天,盛加炜仍旧没有来上班,施翼很想跟老板探问盛加炜请假的理由,只是知道了理由又如何呢?自己又哪来的立场去问上司那种事?问了也只是徒增笑柄而已。
之所以会紧接着搬离租处,也是因为不想让那些不快之事纠缠着自己。要是继续留在那里,施翼难保自己不会被那些深植脑海的羞辱之词和对盛加炜爱恨交织的思念给彻底击垮。
家人的关切与责问虽然无法解决些什么,却带给他无比的安心与仰赖。他知道这样的自己很没志气,不过他也不会让自己消沈太久,也许等期中考过后,他会再度搬出来也说不一定,在那之前,他得先好好定下心来凖备这次的考试。
关于为何要离职以及搬回老家的原因,施翼没有跟家人透露太多,只随便编了个工作太忙,导致课业应付不过来的牵强借口敷衍过去,虽然和自己先前想要学习独立的初衷有所违背,但他真的暂时还无法一个人独处,不过就算家人觉得这个小孩任性骄纵,却也没有对他厉声相待。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离家出走前的时光,除了烦恼课业上的问题外,跟姊姊斗嘴的景况又恢复像以往那样的频繁。而偶尔于放假时回来老家的业利声,登门造访的次数也日益增加,在外貌与涵养都比之前趋于成熟的业利声,不知为何竟比分手之前还要更粘他。
先前分手时的理直气壮,以及成天挂在口上的仁义道德,对现在的业利声来说仿佛得了失忆症般不曾发生过。抑或是他故意遗忘那一段错误的过去,从他对施翼这一次回来无不用其力地倍加关切、极致呵护看来,想要跟施翼重修旧好的意图,实在显而易见。
可惜的是,施翼似乎察觉不到对方的心思,因为在他心房的某个角落,始终浮悬着他最后一次见到盛加炜的样子,还有最后一次那断断续续诉说无数歉语的声音。
纵然觉得当时自己对盛加炜殷切的来电不予回应有点残忍,可是他现在宛如报复似的直接斩断音讯,让施翼绝望地领悟到对方竟是这么无情,明明前一天还恋恋不舍地说着不想离开自己,隔天却不再留有任何的声息。
事到如今,还在妄想对方会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自己,根本就像个傻瓜……
然而无法释怀又能如何呢?自己不也对他说过暂时不要见面了吗?可要是真的继续这样不相往来下去,他们之间就真的完蛋了呀!
残酷的是,不论在年龄、心智、经济能力或是家庭方面,自己的条件没有一样是比得上那个外表成熟、事业有成甚至于没有家累的沈时轩。现下的自己只是个遇事就逃避的懦夫、脱离不了父母羽翼保护下的温室花朵,不要说自己能给盛加炜什么,只要不给他带来麻烦就够偷笑了。
为此,施翼不仅心情跌荡至谷底,就连这次苦心凖备的期中考,也跟着受到了严重的波及。那源源而生的自卑情绪,以及挥之不去的背叛阴霾,鬼魅一样地纠结着他的视野、耗损着他的心神、制限着他的言行……就像被附了身般,在那日渐消瘦的容颜上,已难再看到昔日那般倔强、坚毅的神采。
终于,在离职将近快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施翼突然接到了盛加炜的电话。
由于客厅里家人看电视的声音太吵,他起初还不太敢相信那是盛加炜打的,匆匆跑回房间后,盛加炜前面说的部分他几乎都没听到,音讯断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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