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被一个人不可理喻的行径折腾到麻木不仁时,你对他喜怒哀乐所有的感觉体认也将荡然无存。对话没有心思,做爱没有高潮,渐渐地,你会发现自己不仅不需要他,甚至还想避开他、远离他,最好永远都不再跟他有所牵扯……
他不答应分手,也不准我搬离他的房子。当时毫无经济能力的我别无他法,选择将自己投入暗无天日的工作中,让忙碌麻痹我的思维,让疲累充塞我的生活。既单调又乏味的日子惨淡而无趣的持续着,直到我遇见了翼为止。
我并非刻意脚踏两条船,也不想特地为自己编织借口,但若不是为了所谓的道义责任,我真的很想弃时轩于不顾。
说我喜爱貌美的姿色也好,说我贪恋年轻的ròu_tǐ也无所谓,我倾心于欣赏翼身上所有的一切,也沈溺于深入在他体内时被拥护的温暖。
我们互相交流着双方的眼神与微笑,感受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我们是那么大胆热烈的相爱,却又那么小心翼翼的维护……而这美轮美奂的梦境,到底还是被时轩给打碎了。
从他察觉到我频繁的晚归起,我的噩梦就开始了。他不时有意无意查看我的手机、闻我身上的味道、突然的电话查勤,最后干脆就直奔我的店里,一个一个巨细靡遗地观察到底谁才是他所怀疑的那个人。
知道他是怎么找出翼的吗?「 我在他身上闻到和你身上一样的味道,那是你每次晚归回来,身上必有的一种沐浴乳香!」他狡黠地说。
我没有否认,也不想争辩,可是他却不肯放过我,不仅无视他人异样的眼光,更是无顾我的颜面自尊以及他个人的羞耻心,当众发飙或是无理取闹的戏码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只要我不让步,他就闹到店里来;假使我不顺他,他就扬言说要杀了翼。
对于一个精神状态近乎濒临崩溃的人来说,他什么事会做不出来?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我答应他跟翼分手,他又不满足,坚持不让我去上班。
我已受够这一切,为了这个人,我放弃追求自我的幸福,也抹杀了翼对我的信任,但我真的不想再任由他的摆布了。于是我违背他,依旧大摇大摆的到店里去。
那一天,接到他自杀的来电我并不讶异,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依照惯例去解救他,将他送往医院安置。之后,我依言没有去上班留在家里陪他,他还不满足,脾气乖张地指控我,说我跟翼仍背着他在暗地里往来,紧接着口不择言的话语便鱼贯从他嘴里吐出。
静静地看着他那理直气壮又装无辜的受害者表情,我在心里忽然好想狂然大笑:这个人根本就疯了,而我一定也疯了,不然怎么会在这里乖乖地听他疯言又疯语?
他看我不吭一声,抓狂似地跑到厨房拿起水果刀,指着自己的手腕又开始要胁:
「我不准你再跟那家伙见面,要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我心想你这个人不止疯了,而且还有幻听、幻想症!好笑,为了你我不跟翼见面也不电话联系,你还给我冠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更以此打压我、逼迫我。我想,既然你认为我有罪,那么我是不是应该真的犯点罪,好成全你的期望呢?
我故作慌张地握住他的双手,却没有取下那把利锐的刀子,反而在他握刀的手上加注力道:「时轩……我想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所以……应该消失的人,是你!」
我心一狠,于是在我的手里的时轩的手中的那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自我们眼前划出一道鲜红的色彩。那时候,我看到时轩的表情从错愕演变为不解,到蓦地清醒后的惊恐。
畅快的目击这一幕,我紧握着他的手臂不让他挣扎,直到那汨汨的红河流淌整片地板,才将奄奄一息的他松开,然后回到客厅里,给翼打了一通电话,作为最后的问候。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时轩因为大量出血而不治,我则是一语不发地坐看这残局。
帮我跟医护人员解释的是叔叔,他说这个人的精神状态不佳,有多次自杀的纪录,所以我自然顺理成章地脱离了罪嫌。当时的我的确没有什么罪恶感,甚至还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自在感。
现在,我伏在窗台前,享受着这咸咸的海风切割我的肌理,因为过了今夜,在我去认罪之后,我将不再有机会坐在这儿,细细解读我的爱人和我的过往……
※ ※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我恍若失了魂般地靠在窗口的墙壁上,然后自一旁突然扬起的声音,熟悉而又靠近,让我误以为自己仍置身在梦中,一时尚未清醒。
「翼?」
那副俊秀倔强的模样,依如从前一样毫不服输的姿态,仍旧叫我执迷不悟。
「自己门也不上锁,就只会说我!」
他淘气地瞪了我一眼,随后就恢复了严肃的神态:「 你最后的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又是什么意思?事情没有解决好就想落跑吗?」
「……」光是看到他的出现,我的内心就激动到无法言语。
「口口声声说要我等你,为什么却变成是我花尽心思来找你呢?还是你已经死心了,所以就干脆一走了之、省得麻烦?」
「不是这样子的,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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