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来也许会一事无成。”江浩然缓缓地说:“从今往后,我都不打算再靠我爸妈的关系,换句话说yoyo,我也许一辈子就是个普通军人,很可能给不了你任何享受。”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靠你……”
阮悠游慌乱地口不择言:“你当我是付纯是不是?江浩然!你给我醒醒!我他妈不靠你也能很好!”
“我明白。”江浩然说:“但要看你在什么地方,我不能拖你后腿吧。”
“你在说什么……”阮悠游跪在地上,感觉心脏源源不绝的供血全部在倒退,他狠狠往雪地上锤了一拳。
“我不应该再让你过这种像是有男朋友,其实又没有的生活。”
“我愿意!”
“我希望你生病的时候有人能照顾你,你累的时候有人能安慰你,你觉得迷茫的时候,有人能在你身边开解你,”江浩然的声音缓缓的,有些遮掩不住的温柔从中透出来,又像是一艘在海上的船,往冰山的方向开去:“然而这些我都做不到,你明白吗?”
“……”阮悠游哭着,眼泪打在雪上,他吸了吸鼻子,孩子气地说:“我等你……我等你……”
听着他泣不成声,江浩然沉默了很久:“一年可以,两年也可以,可是没有期限的等待,我不能要求你这么做。”
“我说了我愿意。”阮悠游胡乱抹着脸说:“别和我分手好不好,我知道你很爱我,我也很爱你……别分手好不好,别分手我求你……”
“我本来打算当面和你说这些,咱们在一起三年多,我知道我一直对你不够好,所以最起码最后这些话,我希望能当面和你交待清楚,你有什么怪我的,也可以当面对我发泄。”
“你还想和我当面说?”阮悠游的声音瞬间嘲讽极了,大声问道:“你怎么对我这么残忍!”
风止住了,像是想给他俩一个机会,把所有掏心窝子的话都倒出来似的,可他们都没有说话,只听见阮悠游急促的呼吸声,像是小孩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浩然,你别不说话,求你……”
分手前的一通电话,阮悠游说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求,他没想过自己可以这么不要尊严,天都快塌了一般,求一个男人别离开他。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江浩然说:“yoyo,我们分开吧。”
轰的一声,阮悠游像是听见了自己的心脏被大炮轰炸,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瞬间裂膛,他猝不及防地骂道:“操你妈,江浩然你混蛋……混蛋……”
“嗯。”江浩然说:“你就不应该认识我。”
“你说过要和我一辈子不分开的,你说过的,你不会让我失望。”阮悠游提醒他。
江浩然再次沉默,呼吸都凝滞了一下:“对不起,承诺我没做到。”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雪渐渐地浇在阮悠游的头发上,冷意也浸进了他的骨血,他绝望之极,心脏反倒豁豁地跳了起来,像是挣扎着求生,无力又愤恨地问。
“以前的我太自以为是了,”江浩然说:“结果让你失望,我很抱歉。真的,对不起。”
“你现在就不自以为是吗?……我不要听这种冷冰冰的话……说你爱我。”
“对不起。”
“你说一万次对不起都没有用……”
“忘了我吧。”最后江浩然这么告诉他:“找个比我对你更好的,yoyo,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难过。”
第74章
总有些记忆会进入人的大脑深处,而不是心灵,假如说心灵代表的是情感,那么大脑代表的就是认知,再深的情感都会有过去的一天,但是认知一旦被建立了就很难再改变。
阮悠游醒来的时候,所有同学都围在他身边,关心地看着他,他很抗拒这种眼光,好像自己被当成了一个弱者,于是笑笑说我没事儿,还给自己找了个勉勉强强的理由:就是天气太冷了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过休息了一晚,他已经好多了。
“真没事?”那个和他关系最好的女生问。
“everyt’s fine.”阮悠游拍拍她的头,笑容不变。
大家又要出发了,走出顶部结满冰霜的帐篷,一个银白色的世界映入了阮悠游的眼帘。
眼看又是新的一天了,太阳照常升起,远远的,几棵树孤标地伫立着。尽管北疆的风刮得如刀子一般,但阮悠游依然极力睁大了眼睛,只见偌大的草原雪场,除了他们这些不速之客之外,唯一有生命的东西似乎只剩下这几棵树,在风霜的欺压下,与寒冷不断地搏斗。
从这一瞬间开始,一股巨大的再也摆脱不掉的孤独感便如同附骨之疽般跟着阮悠游,他觉得自己毕竟并不是那些树啊,他是人,人是会有感情的……是会受伤的。及至他上了车,他还在回头望着那些树,被一片腾起的雪雾阻碍了他的视线,他的眼眶也越发的酸胀。尽管他努力想从几棵生命力顽强的树身上得到一丝鼓励,然而随着两道深深的车辙映在茫茫的雪地上,在他的内心深处,悲凉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江浩然的那句我们分开吧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重复,使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空气冻住了,就像是一堆生不起来的火,完全死寂了下去。说不清是恐惧还是什么,听同学们说,接下来的气温还会更低,还没有到最严酷的时刻,他忽然很是后悔,为什么要参加这次极限之旅,因为有些感受是不必亲身体会的,一旦亲身体会,就会意识到比自己的勇气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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