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军师,”一名小亲兵急匆匆向这边跑了过来,手里递过一个玉佩,“有三个人在辕门外求见,说是应军师之邀,前来商量要事。”
那玉佩触手温润,两边的镂空花纹中合在一起正是个“筱”字,苏漓大喜,忙道:“快请。”
待曲舜和苏漓急匆匆地赶到平日议事的大厅,三人已在那里等着了。其中那个穿着黑色粗布衣衫的男子正是平日难觅踪影的筱晏王,曲苏二人的视线却不约而同地向他身后看了过去。那里站着个华服的美少年,只是站在那就如同皓月当空,让人不自觉地想抬头仰望。他们的后面跟着一个戴着大斗笠的人,裹了厚实的黑纱,看不出面目来。
“卑职见过王爷。”苏漓在一怔过后,便收回视线拉着曲舜跪下行礼。
“苏军师不必多礼,”筱晏王神色颇有一丝尴尬,“我在江湖上行走,早不用王爷的虚名了,二位叫我迟轩便好。这次收到军师的急信,我便立刻找了懂得苗南巫蛊的朋友,来为大将军看病。”
他说完,回过神,先指了指那美貌的少年:“这是我徒弟夏陌,”又指了指那个黑纱蒙面的人,“这是东丹月姑娘,倘若将军中的当真是巫蛊之术,她必然能解。”
那蒙面人向前一步:“病人在哪。”
她嗓音粗噶得吓人,听得苏漓头皮微微一麻,却还是客套地半躬下身:“请随我来。”
主将营帐四周被厚毡布遮得十分严实,即使是白天也是一片黑暗,只点了盏如豆的油灯,借着那一点光亮,筱晏王迟轩向榻上看了一眼,几乎是立刻倒抽了口凉气。他同百里霂在数年前曾见过一面,那时只记得他丰神俊朗,万没料到再见面时他已憔悴病弱至此。
“大将军……”他俯下腰轻声唤了句。
“王爷,将军已经好些天没醒过了,”曲舜轻轻将男人搭在榻边的手掌笼回被子里去,“前几天将军像是得了离魂之症,半夜溜了出去,幸亏末将发现得早,将他拉了回来,为了不惊动人,苏军师又加了几倍的安神散给他灌下去了。”
他话语苦涩,听得迟轩也惆怅起来,转身道:“东丹,你过来瞧瞧。”
女子向前走了两步,揭下斗笠和缚面的黑纱,扳过百里霂的脸仔细看了看,又俯身在他颈项边嗅了嗅。曲舜在一旁与那女子对了个正脸,将她的面容看得一清二楚,只见这女子肤色甚黑,大半边脸上都是深色的胎记,实在有些难看。不过曲舜对于她的相貌好看与否倒不甚在意,只是盯着她迫切地问道:“姑……姑娘,大将军究竟是中了什么妖术?”
女子见曲舜并没被自己的丑相吓着,倒是有些诧异,很快轻轻摇了摇头:“他身上满是咒术的气味,这种操纵人心神的必然是魇术,这位将军看起来意志坚定,施术的人想必也费了不少功夫。不过这魇术来路奇怪,应该是西域的路数,我并不曾修习过。”
苏漓听她这么一说,微微皱了眉,正要接话,却听那美貌少年忽然开口道:“以月姐姐的本事,就算没见过的巫术,想必也有办法解开。”他站在迟轩身后嘻嘻一笑,“不然也不会劳动师父兼程十昼夜去请你了,是不是?”
他的容色即使在忽明忽暗的火光里也显得极美,却又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冰雪之姿,反而极是生动,尤其是看向迟轩的时候,颦笑间甚至隐隐带着一丝绝妙的媚意。那自然不只是徒弟看师父的神情,苏漓冷眼看着,虽然有些疑惑,在这当下却也没有闲情去深究这对师徒的关系,他重新将视线转到了那名女子的身上,却见她已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细长瓷瓶,有些无礼地向曲舜吩咐道:“掌灯。”
曲舜立刻点了盏明亮的灯放在榻边,女子微微倾斜瓷瓶,将瓶口对着灯光,很快的,一条白色长虫便循着光缓缓蠕动了出来。女子一言不发地拎起那虫放到了百里霂耳边,长虫立刻便顺着耳眼钻了进去,曲舜大吃一惊,忙伸手去拦:“你在做什么!”
女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条虫我以精血喂养数年,专食巫毒魇术,放在他体内,不消半个月就能把他体内的咒术吞噬干净。”
曲舜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一时有些无措。
女子将空瓶扔到一边,又道:“这虫虽然十分珍贵,不过看在迟爷的面子上就送给你们吧。”
苏漓暗暗道,等百里霂醒来,知道自己身上多了条虫,恐怕也高兴不到哪去。他虽然这么想,表面却还是谦和地笑了笑,问道:“请教姑娘,万一那人再向我们施咒,可有什么解决之法么?”
“这个你不必担心,魇术本就是消耗施术者精神的巫咒,等蛊虫吞噬净将军身上的巫毒,那施术者必然也会元气大伤,哪有功夫再给你们施咒。”女子冷冷说完,重新将黑纱缚回面上。
苏漓道了声谢:“此次劳烦各位,军中茶水粗陋,权且留下吃一顿便饭吧。”
迟轩站起身,刚要开口推辞,却听榻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随即便是曲舜惊喜交加的声音:“大将军醒了。”
苏漓上前一看,见百里霂眼眸微睁,漆黑的眼珠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茫然,分明是醒了,他干裂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不知呢喃了句什么。
“大将军,筱晏王来了,他带了位高人,替将军解了巫术。”曲舜手指微有些颤抖,将百里霂额前凌乱的发丝拨到后面去。
百里霂迟疑了片刻,低声重复道:“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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