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捧了三捧泥土小心的堆在那些新土之上,道:“祁姑娘,你且放心地走,我会照顾好她的。”
风吹梧桐,落叶萧萧。
一截枯树枝突然跌落,差点砸到晋阳。
桑洛一脚踢开树枝,扶起晋阳,仔细拍着她衣裙上的泥土。
祁寒见着这一幕,不禁想到若是此刻的晋阳公主换作祁慕,祁慕该有多开心?
而此刻的晋阳内心充满了柔情,蹲下身子握住桑洛的手,微笑道:“我们先回去,日后再来看祁姑娘,好不好?”
桑洛一怔,随即露出微笑,握紧了晋阳的手。
祁寒道:“公子,我会守在这里,你们先回府吧。”
桑洛侧头顾向祁寒,良久,道:“祁寒,你不怨我么?”
祁寒勉强一笑,道:“不是公子的错,为何要怨公子?这该是命吧,妹妹她心甘情愿,我永远支持她的。”
桑洛抿嘴不语。
命,她从不认命。
离开凌月庄园,桑洛将晋阳送回了公主府,自己一人来到了百善堂。
白若轩正在二楼医治病人。
屋内充满着药香,安静得很。
待病人离开,桑洛才随便坐了,问道:“上次你说有人找你麻烦?怎么回事?”
在她养伤期间,白若轩曾提起过被一个神秘人纠缠。她当时伤病在床,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伤好,想着有什么地方能帮忙的便帮上一帮。
白若轩一边净手一边道:“一直以来我都没问起过你师承何人,可以告诉我么?”
桑洛笑道:“你问来做什么?”
白若轩擦完手便坐在了桑洛旁边,倒了两杯茶,自己喝了两口,抬眼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大关山有白切鱼一事甚少人知,而发现此处之人正巧是我的一位朋友。”
桑洛盯着白若轩,挑眉道:“你只不过是位郡马爷,怎地认识江湖中人?”
白若轩笑道:“年轻时曾在江湖走动过一段时日。”
桑洛眯了眯眼,道:“你救过我,又是我与晋阳的姑丈,我应该能相信你吧?”
白若轩道:“你既不愿信我,为何巴巴地跑来?”
桑洛笑道:“既然姑丈曾在江湖上走动过,理应知道唐门吧?”
白若轩道:“如此说来,你当真师承唐紫衣?”
桑洛讶然道:“你怎地一猜便中?”
白若轩笑道:“大关山的白切鱼乃是唐紫衣最先发现的,江湖上甚少人知,你既知晓,我怀疑一下有什么不对?”
桑洛道:“你当真识得我师父?你们怎么认识的?”
白若轩神秘一笑,道:“回去问你师父。”
“没劲!”桑洛翻了个白眼。
白若轩轻咳一声,言归正传:“那神秘人我已查清,曾是慎王府的客卿,人称鬼先生。我与他交过几次手,他的武功路数绝不是中原所有。我追问他为何缠着我不放,他却总是冷笑不语。此人有心杀我却杀不了我,隔三差五地弄些事出来烦人,着实令人苦恼。”
桑洛只捕捉到“绝不是中原所有”这几个字,皱眉道:“慎王下的毒是西域的葬青,此人又是慎王府的客卿,葬青会不会出自他手?”
白若轩点头道:“极有可能。”
桑洛捏着茶杯不说话。
白若轩道:“我知你因着祁姑娘的死记恨着慎王,可却又动他不得。现如今,你莫不是想要动那位鬼先生?”
桑洛勾唇一笑。
白若轩皱眉道:“你别乱来啊,你是晋阳的驸马,又是故人之徒,我可不想你涉险。”
桑洛道:“我不会让祁慕就这么白白牺牲。那些人做过的事就该付出代价,慎王也好鬼先生也罢,若不是他们狼子野心,祁慕怎会丢掉性命?我痛恨皇上的维护,同样痛恨那些人逍遥法外!”
白若轩叹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些终归是我们不能改变的,你若是动了慎王,皇上追究起来……晋阳便处在了两难的境地。”
桑洛一把捏碎了茶杯,愤然道:“凭什么慎王做错了事还可以逍遥法外?就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
白若轩道:“不错,就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这个天下都是皇帝的,他要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不是吗?你向来不是冲动之人,莫要迷了心智。”
桑洛冷笑。
有时候她真的很后悔冒着生命危险救回了皇帝与太子的性命。可她绝不忍眼看着晋阳伤心而不顾。而祁慕何其无辜?如此年轻便丢掉了性命。她很清楚祁慕是因她而死,怪任何人均是迁怒。可她若是不做点什么,心里总是不安。
白若轩道:“这样吧。我帮你一起除掉鬼先生,至于慎王……你先放一放。如今皇帝当政,自然维护于他。可日后太子登基,你觉得慎王会活得长么?”
这一番话确实大胆。幸得没有旁人听见。
桑洛一想也是,只得点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回府后的第三天,晋阳带着桑洛去了大牢。
桑洛其实并不太关心桑府之事,可在大牢内见到缩成一团的女眷也起了恻隐之心。当初对她打骂的不是这些女眷。
而她的两个侄儿见着桑洛便趴在牢房的柱子上喊着小叔叔,让她有些恍然。
自住进桑府后,这两个侄儿倒是特别粘她,整日有事没事跑来院子里找她,央她一起玩游戏。
桑小蟠桑小墨均才四五岁年纪,被关了一个多月,小脸煞白煞白的,看起来尤为可怜。
桑洛蹲下,摸着两个孩子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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