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果感到有些难以言喻,看了看陶鹤手上那个球,又看了看陶鹤,“她?”
陶鹤摇了摇头,又点点头。“准确地来说,这只是其中一个。”
“哦,又是和你一样玩分.身术。”戚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一开始我也说过,这里有许多沉睡已久的怨灵,被血肉气味刺激到才苏醒。长时间聚集在一起的怨灵们会互相同化,甚至是吞噬彼此以求变得更为强大。这一个怨灵就是吞噬了不少同类,才会生出灵智,或者说,是恢复了一点生前的意识。不过她已经是这里最强大的一个,收服之后,我们找到真正的空间核心便更容易了。”
横竖不过小小怨灵,怎么都打不过自己。陶鹤冷笑一声,想起这胆大包天与他抢人的怨灵,又忍不住手中使力,抓得那球体发出刺耳的尖声。
……变成球之后,这怨灵怎么那么像办公室减压球。戚果忍不住在心中给那个叫阿雩的女鬼点了根蜡烛。
“怨灵怎么会是沙子?”这是戚果最疑惑的一点。
因为身边就陶鹤一只自称灵体的幽灵,他还以为所有灵都像他一样,原型也是无色无味无形状,就像一阵阴风。
“怨气需要依附在物体之上才得以生存,这怨灵大概死于活埋。”陶鹤没意识到戚果又将自己与怨灵混为一谈,只是耐心地与他解释。
活埋……
这两个字使得戚果周身一颤,仿佛又再一次地身处于那个窒息而狭窄的祭品坑中。
他从未有过这种类似于害怕的情绪,一直观察的陶鹤立即注意到了。
“怎么了?”
是他在害怕吗?那一瞬间的情绪稍纵即逝,快得陶鹤几乎都来不及分析。
“没什么。”戚果也觉得奇怪。在那几次类似于全拟真体验游戏的过程里,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害怕的东西,唯独最后一次在祭品坑之中他体验到了那种濒死的绝望感。
但这并不是发自他内心的感觉。
既然只是角色代入,那为什么这份惧怕还会留在他的身体里?
有点……奇怪。
戚果当机立断把这个疑惑告诉陶鹤。反正,他应该会知道的。也许戚果自己也没察觉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陶鹤的信任已经升级为了依赖。
“我刚刚看到了一些场景……”
从古人向云飞,再到采买奴隶与祭祀大典,戚果把自己所见识到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知了陶鹤。
“那个祭祀似乎叫做雩祭?”戚果将这两个音从口中吐出,忽然回想到那个女鬼曾对他说自己叫阿雩,是祭祀的那个雩……难不成……
戚果的目光转移到陶鹤手中的那个球,恍然大悟道:“我看的场景是怨灵们生前的场景!”
他把自己的想法也与陶鹤说了,可对方似乎注意力与他不在一个频道上,尤其是当戚果说到那女鬼曾经把名字告诉他时,陶鹤的脸色便更阴沉了,一双狭长的眼睛只盯着戚果。
“她才第一次见你,就把名字告诉你了。”陶鹤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阴阳怪气,仿佛讥讽着什么。
戚果毫无知觉,只点了点头。“我觉得,她应该就是被祭品献祭出去的那些奴隶之一。”
或许她的真名也并非不是阿雩,只是被当做名为雩女的祭品献祭出去。长久的岁月过去,便也以为这就是自己的真实名字。
“我和你前不久才交换姓名。”
这酸溜溜的话一出,戚果便愣住了,转过头看向陶鹤。半透明的人影将头稍转向一边,刚刚还显得十分狠戾的眼神看向别处,嘴角更是别扭地往下撇着。
如果他表现得更明显一点,或许会将“我不高兴了快喂我”几个大字打印在灵体上。
然而戚果十分迟钝,既没get到他此时酸溜溜的心情,也没搞懂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只道:“我没和她交换姓名,只是她把名字告诉我而已。”
“真的?”闻言陶鹤立即把头转过来。
“我从不骗人。”
戚果很认真。
陶鹤很开心。
只花了一句话,他的心情就从难以名状的愤怒酸涩,变成了仿佛刚喝过眼泪般的甜滋滋。即使没有实质意义上的进食,也依旧满足不已。这只幽灵大概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有情饮水饱,很公平的是,他喜欢的对象也不知道。
心情大好的陶鹤恨不得立即将人类推倒在墙上亲亲他,但戚果却催着他给自己证实一下事情的真相。
“我怎么会看到这些场景?”
“为了吓你。”
陶鹤没说谎话。在这个空间里,怨灵们吓人的方式花样多变,为的就是像腌制食材一般,将人类吓得越怕越好。除了残影这种方式,像戚果一般把人类送入怨灵死前的场景,让他们体验自己死前的痛苦以达到吓人目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戚果无话可说。
讲道理,这群怨灵为了食物这么大动干戈,是不是和人类中的吃货一个性质?
不对,等等。
戚果忽然想起了什么。“在向云飞之前,我还看到了一个场景。”
他的那段童年经历一点都不吓人,怨灵们把这段场景拿出来吓他可以说是像煮排骨汤却放了糖一般大错特错。
“什么?”陶鹤看他。
“你是不是在我小时候就见过我?”
戚果想到这事,就有一点不爽。
他眉峰稍稍蹙起,嘴唇也不高兴地抿起,眼神既严肃又严厉,上下打量着面前半透明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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