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副官下意识就滚了,滚出了门他才反应过来,怒气冲冲的回过头冲里面嚷嚷:“你生气冲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结婚!有种你去找我们家爷发火啊!有种你去啊!!!”
房间里,庚衍沉默着,无声的攥紧了拳头。
………………
李慎的婚礼定在月底,时间上有些仓促,但婚礼双方都对仪式不是很看重,整个仪式的操办完全被丢到血屠布十头上,害得他私下里与人吐槽,说连新郎礼服都叫他试穿,到时候是不是还想干脆让他帮忙上台走一圈?
不过眼下这对即将结婚的夫妇的确都非常忙碌,血族女皇在北边带兵打仗,李慎在长安折腾第三支也是最重要的一支主力军团。原本是打算用庚军和辉光的佣兵做主力,但不巧两家都正值虚弱期,能拿得出手的精锐部队加在一起,还比不上全盛时期单独一家的人数。所以李慎只能从其他佣兵团里要人,这事做起来相当麻烦,他要的都是各家当成命根子的精锐,又不可能拿保证当饭吃,强硬手段也不能使得太过火,否则激起众怒才是真心头疼。这种时候,李慎就想起林国的好了,要是那个满肚子坏水坑人不带眨眼的家伙还在,这些破事哪里用得着他操半点心。
他最近白头发都忙出来几根,还要处理前线的战报,愈发感觉身边的人手不够用。庚军那些新提拔起的干部经验还是太浅,几乎每件事情最终还是要到他这里来敲板。婚礼前一天副官打来电话,李慎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
可能是因为庚衍的缘故,李慎现在不太想回那个家,连与对方呆在同一个屋檐下这样的事情,也能对他造成不必要的压力。从李慎决定要救对方的时候起,有些事情就没办法再去逃避,不得不面对……无论他有多么不想去面对。
面对自己对庚衍的感情,和对杨火星等人的背叛。
他甚至潜意识里希望庚衍能去自杀,这样他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一切,然而这种卑劣的想法并没能使他感到轻松,反倒令他更加痛苦。所以在自己被彻底逼疯前,李慎决定放庚衍离开。
做出这个决定后,他终于久违的感觉到了轻松,心中也似乎是搬开了一块大石,不再压得他沉闷难受。虽然对杨火星等人的愧疚仍时不时刺痛他的心脏,但李慎觉得这样的痛楚,他还能够承受。哪怕是一生都要活在这样的愧疚中,也比在对庚衍的爱与恨之间挣扎,要轻松上无数倍。
副官的电话是告诉李慎,他的新郎礼服已经送到家里,血屠的布十那边请他无论如何也穿上一次,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还来得及改,否则到明天的婚礼上出丑,那就真的没得救了。李慎知道礼服是按照自己的身材裁剪的,不存在合不合身的问题,至于样式,他真的不在意。挂掉副官的电话,李慎继续与东工的路苍讨论长安的城防,对方想要在现有的防空体系上做出一点改动,比如加入东工赖以成名的机械天幕什么的……路小少年在用机械天幕布满整个长安上空这件事上,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照他的设想,到时候人们一抬头,那铺天盖地黑压压的机械天幕,何等壮观,是男人究极的浪漫啊。
对于这件事,李慎只有一个问题,机械天幕的攻击范围就是它覆盖的范围,而且是范围内无差别式攻击,所以布上它到底有什么用?拿来毁灭长安吗?
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终于得空歇口气的李慎解开领口钮扣,仰躺靠在椅子上休息。这里是庚军会馆他暂时的办公室,倒塌的会馆大楼还在重建中,而且由于战争的缘故,重建工程目前已经暂停,省得还没修好就又在攻击中被打烂,做白用功。
李慎披着大衣走出办公室,沿着路灯下安静的通路往停车场走去,因为要组成军团的关系,大多数庚军的佣兵已经被抽调去城西的临时兵营,抓紧时间做磨合训练,所以眼下整个庚军会馆的生活区显得有些空寂。他停在一根路灯下,低头点了根烟,却听见路边的草丛中传来一声猫叫,接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小身影从黑暗的草丛里钻出来,有些瑟缩的蹲在路边抬起头看着他。
李慎咬着烟诧异的眨了眨眼,半晌,蹲下身冲它招了招手。
已经长成一只大猫的霸王瞪着一对琥珀色的眼瞳,抖了抖身上有些凌乱的皮毛,迟疑着冲李慎迈开脚步。它一步步走到李慎面前,试探性的用鼻子嗅了嗅李慎的手掌,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指尖。
李慎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将它用一只手托起来,站起身抱在怀里。霸王温驯的趴在他怀里,懒洋洋的舔着自己的爪子,十分惬意的模样。它虽然是庚衍捡回来,也是庚衍一直在养,却始终只对李慎表示亲近,所以说,这猫果然是随主人的。
抱着怀中的霸王,本来打算去未央宫的李慎临时改了主意,开着车返回了古柏路的李府。他抱着猫穿过前院与后院之间的拱门,抬起头,就看见了站在游廊旁的庚衍。
霸王喵然一声,从李慎怀中跳出,破天荒的主动跑向久未相见的主人。结果等待它的却不是庚衍的怀抱,只见它的主人蹲下身,温柔的摸着它的头,然而再温柔也掩饰不住那话语中的嫌弃:“怎么弄得这么脏?”
下一秒,他的手背上就多了几道猩红的爪痕,霸王一头窜进旁边的庭院,飞快消失在黑暗的角落,徒留下看着自己手背的庚衍,与同样无语的李慎。
庚衍蹲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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