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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李慎抱着刀靠坐在床内侧的墙壁上,无声睁开了眼。他听着从隔壁传来的细微响动,先是突然变了节奏的呼吸声,接着是被褥翻动的微响,过了一会,有重物坠地声。
很久后,隔壁的房门被打开了,一扇,两扇……踉跄不稳的脚步声到了走廊,在栏杆旁停下,跌倒了……李慎听着庚衍一次次努力的尝试着站起来,安静的听着,估计就算是爬,对方也会想办法从他这间府邸里爬出去。
他一动不动的靠着冰冷的墙壁,安静的重新闭上了眼睛。
——走吧,远远的离开我身边,哪怕是想要报复,也要谨慎小心的行动,不要再给我留下任何机会,任何,靠近你,伤害你的机会……
夜风骤然涌入,被猛地推开的房门后,庚衍站在银霜般的月光下,周身笼罩着仿佛不真实的薄光,定定看向床上抱刀而坐的李慎。
“李慎。”
庚衍开口道。
“你要是还能听得懂人话,就安静听着,假情报的事情是有人陷害我,对帝国和长安的战争,我没有再插手的意思,与易朴和锄午见面,是要安排他们继续潜伏,提防那个陷害我的敌人。你不要再继续被人当刀使,从决定留下来那天起,我就已经放弃了一统方陆的野心,你要隐居,我也会专心陪你,但我不可能连一点自保的力量都不留下。”
“你听明白了吗?”
李慎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因为说了这一大通话而有些喘息的庚衍,歪了歪头,笑了。
“嗯,我听明白了。”他笑道,“你是想告诉我我不该冲你发火,生错气了。”他看着庚衍有些难看的表情,疲倦的摇了摇头,“假情报也好,你私自与人见面也罢,其实都无所谓……我只不过是想找个理由冲你发火,对你施虐,践踏你的尊严,把你弄得狼狈不堪,你越可怜越凄惨,我便越感到愉悦。”
庚衍的目光凝滞在李慎脸上,眼中写着震惊和荒谬。
“我是个变态,无可救药的人渣,疯子……”李慎平静的道,“尤其是对你。”
在庚衍震惊的目光中,李慎疲惫的合上了眼,将怀中的长刀抱紧,用催促的口吻道:“趁着我现在还是清醒的,赶紧走吧,我现在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你被操哭的脸,托你的福连个觉都睡不成……我觉得你不用想着怎么报复我了,因为我已经被你逼疯了。”
李慎突然皱起眉,因为从门口传来的声音并不是往远处,而是往屋内靠近。
“别对我抱有指望了。”他终于苦笑起来,“我知道你爱我,真的,就是因为知道你爱我,所以才会仗着这份感情对你为所欲为……别再纵容我了,也别再引诱我了,就算你能成为我的唯一,那也绝对不会是你想要的方式。”
脚步声并没有停止,李慎下意识缩了缩屈起的右腿,随即又意识到这举动的可笑,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一只冰凉的手掌摸上了他平伸出的左腿,在悉悉索索的摩擦声中,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认出的身体贴过来,将他的头抱进怀里。
鼻端充斥着熟悉的气息,一个吻落到李慎的额头上,烙印一般。
“你疯了。”李慎闭着眼睛喃喃道。
“早就疯了。”庚衍摸着他的脸,同样低喃道。
他们睁开眼睛,看向彼此,然后闭上眼睛,交换了一个疯狂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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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女皇带领的军队主要由少量血族,与大量的北地兽人种组成。血族低下的繁殖力是硬伤,尤其是血统纯正的血族,每一名的诞生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虽然可以用转化的方式增加亲族,但就等于是将自己的生命割分给其他人,而对方力量的强弱和潜力也完全受到被施与生命份量的限制,并不是什么可推崇的好方式。所以自古以来,血族的军队向来是由被奴役的兽人种组成,这些兽人种战士廉价而骁勇,由于受到血誓的约束,也会无比忠诚,再加上血族将领的智慧,就成了难逢敌手的强军。
然而巧合的是,光明帝国派往北线的主力军团,正是千年以来数次大规模征伐北地,将剿杀兽人种视为存在使命的帝国北征军。这支对兽人种无比熟悉并毫无畏惧的军队,与血族女皇带来的兽人种军队对撞在一起,就真的是棋逢对手,难分高下了。
可帝国北征军终究占了数量上的优势,长安北方的战线仍旧在缓慢的向东推移,当李慎启程再一次前往蓬莱城时,这条战线已经推进到距离蓬莱城不足三百里的西面。
建立在山崖之上的蓬莱城内一片紧张气氛,这里是遍布全方陆的蓬莱银行总部所在,也是总库房所在。无数价值连城的珍宝就藏在这座城这座山崖之中,如果帝国的军队再往前推进,蓬莱银行就必须要开始对这些财产进行转移,而那更是一件无比危险和巨大的工程。
在布十的努力下,长安城与蓬莱城的紧急通讯线路已经搭建好,所以蓬莱商会这一代的当家诸子丰一早就接到了李慎要来的联络,于是亲自带人前往空艇起落场迎接。之前那场胜仗和李慎这两天在长安的杀戮诸子丰都有所耳闻,因此态度可以说摆的极为恭敬,就是上一任,不,上上任公会会长李铁衣还在时,也没被其这样恭敬的对待过。
李慎坐进诸子丰的专车后座,当车子发动上路,在装潢奢华的全封闭车厢中,他直接对诸子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的话语并不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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