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双休日,秦舫睡到日晒三竿。樊莹给她热了罐装的八宝粥,碗柜里找了花纹最漂亮的白瓷碗装着,似乎想要抹掉它身上速食食品的印记。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没说穷人家的孩子一定会洗衣做饭,所以樊莹就不擅长料理。
秦舫喝粥,樊莹坐在客厅看电视,电视里放了什么她根本没留意,视线逡巡着没个落处,老想往秦舫那里瞄。秦舫在她身后,她身后又没有眼睛,无论如何是抓不到樊莹半点影子的。
她与秦舫从朋友成为了恋人,这两个身份该是不同的,可具体区别在哪里,没谈过恋爱的她并不是很清楚。好不容易从这个时段的电视台找到一部言情剧取经,樊莹看没几分钟又气愤地调了台。电视里全演的一对又一对的男女,没有说两个女孩子能在一起恋爱的。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里好像就不存在同性的爱情,她隐约感到了“正常人”对她的排斥。至于她找过的那些小众启蒙影片,还不是“见不得人”。
她一向格格不入,除了她那个敏感到反应过度的母亲,她本人对旁人的视线其实浑不在意。这份排斥牵扯到了秦舫,她才不知不觉烦躁起来。她感到烦躁,不止因为在世人眼里禹嘉木与秦舫的组合更加理所当然,还因为从入学起就格外留意秦舫的她比别人多了解一个事实:大一时期的秦舫对待禹嘉木并不像现在这么界限分明。那时,秦舫确实是喜欢禹嘉木的。秦舫从没向外界坦诚过,也可能是秦舫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内心,当秦舫开始以同样的眼神注视自己,樊莹对禹嘉木的警戒心逐渐膨胀到不可收拾——那是抢在自己之前抓到秦舫关注的人,她怎么能够释怀?
樊莹思考的样子,安静又乖巧,她习惯拿假面应付人群,不知不觉也会迎合秦舫的喜好,表现出秦舫愿意见到的样子。她凭着直觉把握秦舫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喜恶,秦舫喜欢她脸红少言,对她不过信手拈来。
秦舫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樊莹将电视的声音调低了一些,直觉告诉她那是禹嘉木的来电,事实也如此。很快,秦舫从厨房出来,问她要不要陪着她去学校找禹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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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嘉木在班级自习室等着秦舫。一个班三十人,只有几个还过来老老实实复习期末要考的科目。秦舫走进教室,这几个学习比较有主观能动的同学正围拢在班长身边看热闹。热闹的中心除了禹嘉木,还有一个秦舫并不熟悉的面孔。那人留着毫无特色的短发,戴着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镜,土色的皮肤如同月球表面布满坑洼。即便丑陋,也丑陋得没有辨识度。
秦舫很快想到禹嘉木电话里说的,偏头与樊莹对视一眼,说道:“禹嘉木,他就是之前发了恶意邮件的那人?”
禹嘉木淡淡地点头。秦舫没来的时间里,他已经将那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这会儿他应该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但他有一个执拗的想法扳不过来。向秦舫解释来龙去脉的同时,他忍不住观察樊莹,任何一点异常都能让他重新认定,樊莹才是闹剧背后的始作俑者。禹嘉木的视线让樊莹本能感到不适,樊莹悄悄躲到了秦舫身后。
按禹嘉木说的,昨晚他将摄像机里,今天早上检查了录像。在他离开教室之后果然有人翻窗进来,专门来动了他的课桌。自习室并没有固定座位,禹嘉木为了引那人出来,这几天坚持一天换一个座位,那人不想威胁.信被不相关的人收到,便要返回确认那封信是不是真的被禹嘉木带走了。禹嘉木确实带走了信,他也借此抓住了这个喜欢背后恶言威胁同校学生的恶人。录像里比较清楚的照片都只有那人的轮廓,好在群众们火眼金睛,稍微动用人脉,借着熟人效应,总能顺着社交网络找到一直隐在网路背后的胆小之徒。
那个人是他们同专业的学生,大一向秦舫递过情书,同大多数人一样,这封信件石沉大海没有回讯。秦舫记不起这个人来,那人却悄无声息影子一般无孔不入。禹嘉木从这个人的笔电里找出不少秦舫的照片,有一年前的,有最近的,除了他自己偷拍的,还从网路上搜集了其它秦舫上镜的照片。他甚至拥有秦舫幼儿园的毕业照。
那人的警觉性不高,邮件证据就躺在邮箱网页的回收站里,禹嘉木轻轻松松地完成取证,让他感到惊奇的是,那人最近也发过这些恐吓邮件。有一阵邮件停止了,他以为那人被抓住马脚就收手了,再后来收到的邮件,ip地址很容易追踪,他就以为那是别人拙劣的模仿,没想到还是同一个人。同一个人,水准能掉得这么厉害?禹嘉木起了疑心,从那个邮件男嘴里却问不出究竟,把那人缠得紧了,就说都用的网上找来的软件。禹嘉木是不信的,他不信,就带着倾向性和秦舫讲故事,最后来一句:会不会不止他一个人?
禹嘉木这句话把秦舫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给撩起来了。她刚被那人的病态恶心到,又听到禹嘉木大开脑洞,秦舫摆摆手,扶着樊莹干呕了几下。有生之年第一回遇见这种心理变态,秦舫有点受不住。禹嘉木的推测不是没有道理,可能性毕竟还没到百分之百,秦舫宁愿这件事到此收尾。
下午一点,警车开进学校将那人带走。他可能被学校劝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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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秦舫当了一只跟屁虫飞到樊莹宿舍。樊莹在她的公寓里有自己的房间,但至今,秦舫不算真的接触过樊莹独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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