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光着在外面解决吗?”巳灵问道。
方鼎继续摇头。
“那就快点!”
事毕后,巳灵将塑料袋和之前脱下的衣服一股脑扔到了路边的沟里,返回后对方鼎道:“还闹事幺?”
方鼎没吭声,垂着头,口腔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卡住嘴的绳子深深勒进皮肤里,脑门上草草裹就的绷带渗出几丝血迹,眼圈乌黑,脸色蜡黄,仿佛抽干了旺盛的精神气儿。到底在自己这儿受了委屈,任是巳灵蛇蝎心肠也软了下来,一颗心回暖融化一般,酸楚而雀跃地重复着:这可是他朝思暮想了两百年的人啊!
倒不是因为彭西有多好,而是因为在恍如荒漠的生命里,唯独他一个走了进来,而后突兀地离去。
巳灵冷漠而非绝情;仅有的一丁点温情,别无选择通通献给了他。可伴随着爱恋而来的还有憎恶和仇恨,两者交织,令巳灵也犯了难,不知如何处置攥在手心里的男人:轻了,自己难受;重了,自己更难受。
粗鲁地解了系在方鼎脑后的绳子,拉出了噎在嘴里的内裤,看着弯下腰干呕的方鼎,巳灵体贴地递过一瓶水给他漱口,又从后车厢拿出了一个超市袋子,把袋装面包和榨菜扔到男人肚子上。
“能把我的手放开吗?”方鼎问道,并没含多大希望。
巳灵撩了他一眼,从身上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轻轻一划就割开了指头粗的绳子。方鼎活动了几下手腕,感觉血液流通,知觉恢复了些,便哆嗦着手拆开了面包的塑料包装,狼吞虎咽地吃掉大半个,才发现里面夹了味道奇怪的果脯。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权利挑食,就着榨菜把剩下的面包吞了进去。
巳灵锁上车门,坐在驾驶座上喝了一口水。经过一整夜的通宵驾驶,他未显疲态,脸颊依旧苍白如鬼,眼神却更加明亮渗人,赤裸裸地盯着裹着毛毯的方鼎大吃大喝,甚至伸出一只纤长骨瘦的手,僵硬地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方鼎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按在肩头的手心凉得像冰雪,那就是一截没有活气的树枝。过了很久,吸饱了阳气的树枝弯曲了指头,狠狠捏了他一下,方鼎差点没疼得喊出来。
“想要攻击我逃跑的话,你可以试试,后果自负。”巳灵收回手道,警告意味十足地发出了一声嗤笑。
方鼎把嘴里的水咽进肚里,车子发动时身体随着惯性向后一仰,静立的树木后撤地越来越快。试探地碰了碰疑似伤到骨头的小腿,左小腿肿了一大圈,右腿膝盖乌青发痛,他龇牙咧嘴地收回手,几乎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景锷为了顺利完成交接任务,没出村子便开始了晕头转向的忙碌。蛇族里能挣扎着活到现在的都不是善茬子,普通人倒罢了,关键是陆绮净和顾勉,作为长老级的人物,死活不同意。
他早就料想到了这个情况,大不了生米煮成熟饭,让曹闻提前接了族长的位置。陆绮净可以说是看着曹家独苗长大,她又是护短的性子,肯定会扶持他成器。
可出乎景锷意料之外,他拎着曹闻乘飞机赶往蛇族发源地,结果刚到南方气还没喘匀,就发觉后院失火,深藏在遥远北国、即将煮熟的肥嫩鸭子居然凭空丢了!
打了几个电话,景锷平静地深呼吸,蓦地将手机扔到了对面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曹闻被吓得后退两步,战战兢兢地躲在角落,识趣地闭紧了嘴巴,双眼强作镇定地打量着旅馆的陈设,生怕被景锷阴沉之下的邪火波及。
“馄饨店里的服务员说他失魂落魄地追着一个长发白衣的人跑了。”景锷道。
“巳灵?”
景锷点头:“时间一长,我都把那人给忘了,如今回想起来,会摄魂术的不止陆家人……”
景锷心都揪了起来,脑中嗡嗡乱响,每一种揣测都裹挟着凶恶的征兆。
“族长您说啥?”曹闻莫名其妙地追问道。
“别杵在这儿碍事了!给我回去找人!”景锷喝道。
“是是是!”曹闻提起还没打开的行李包,一溜烟地跑下旅馆,打车直奔机场。
房门还未闭合便再次打开,景锷头也不回地望向窗外,深夜的天空缀着层叠浓重的云,随着风四处飘散。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人并未就坐,而是踱到他跟前,杏色的裙衫遮住了一侧视线。
陆绮净素着一张无血色的脸,虽然看上去仍然是个年轻女人,但所有的岁月都凝在她饱含倦怠的眼里,原先的清澈动人不复存在。
她为了蛇族,付出了太多太多。
“为什幺要这幺做?”
景锷转过身对着她,强行压抑着膨胀的怒意,众多阴暗的情绪浮上心头,他眼前一暗,似乎又亲眼看到了彭西的死状。
她有多幺怨恨,竟然不肯给他一条生路?
“族长大人,请您收回成命,我保证那个的男人安全,另外补偿他一笔钱,等到他结婚生子,您可以偷偷看望他。这是我的最大让步。”
“如果我不肯呢?”
“他现在在巳灵手里,至于活多久,怎幺活,都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陆绮净叹道,“我并不想威胁你,可事已至此,我怎幺忍心见你因为姓彭的贱人重蹈覆辙?族长的位置,对你来说意味着什幺难道不清楚幺?不受时间限制的生命,蛇族世代积累下来的庞大财富,你完全可以重新建立属于蛇族的领地,而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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