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姨仔细地收好零钱,把程尘带到二楼主卧。房间挺大,主色调是淡蓝加鹅黄,嫩生生的,墙壁、天花板上绘着小飞机,甚至在天花板正中还悬挂了几只小小的飞机玩具模型。整个房间显着一股活泼青春的劲,看得出来布置得挺用心。
“看看,喜欢不?程尘以后就住这里啦,有啥不喜欢的和姨说,姨马上换。”
程尘笑眯眯地摇摇头,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坐了下来。
“那行,你先休息,姨就在楼下,你按下这个床头铃,铃铃!姨就跑上来了。”
连姨转身往门外走,程尘突然开口:“姨姨!”
“啥?”
“谢谢。”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哎哎!好孩子真乖,快歇了吧,姨给你去做好吃的。”连姨笑开了花,咚咚咚地下楼去了。
连姨的手艺很不错,做的酸汤鱼又嫩又香,酸汤浓郁,干撕鸡脆香又有嚼劲,类似前世川贵那边口味。吃了几个月没滋没味的医院食堂菜,这鲜香好味的饭菜,吃得程尘把头都快埋进汤盘里!
“慢些,慢些吃,别噎着了。多吃点肉菜,长高个哩!”连姨一边敲开朱大头不停偷偷伸向肉菜的筷子,一边劝程尘多吃点。
原本连姨是打算两口子自己弄个小桌子,不和主家一起吃。程尘瞪着眼,就说了一句:“吃!一起吃!”
就三个人,还摆两桌,分什么主家保姆?都被家人丢弃了,在照顾自己、真心爱护自己的人面前,还摆啥臭架子?更何况,现官不如现官,财政大权都在连姨手上,他一个“智障”行为限制人士,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前前任短期女友曾说他是个油炸冰淇淋,外表酥香火热,热情软和,内里凉薄清冷,再现实不过。他扪心自问,切!咱从里至外,从外到里都是硬梆梆、冷冰冰,胳膊能跑马的酷帅汉子,哪有半点像个软绵绵的甜点?
一大早,连姨拿来一堆材料,成功地破坏了程尘的好心情。
“这个,青青小园,都是周围住户的小朋友们,程尘这么聪明,一定能考进大班咧!”连姨翻出一张印了手绘大象图的招生简章,背景图是一群幼儿园小朋友们在欢乐地做游戏。
是啊,我一定能考进大班,一大小伙子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大象过家家游戏!一想到此种场景的可能性,程尘顿觉眼前一黑。
连姨兴奋地又扯出一份,指着上面露出呆滞目光,或流口水或傻笑的纯真青少年们,高兴地说:“这个达智学校,挺有名的,里面都是和尘尘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你要是去了,交流起来没,没那个那个‘代沟’!一定能交到好朋友!”
程尘瞪着死鱼眼,一挥手豪气地把幼儿园、弱智学校们的简章都甩开,准确地拎出一张“龙川(私立)九年一贯制实验学校”,说:“这,要这个校,学校!”图面背景是张牙舞爪,布雨行云的飞龙,中间则是一所看上去就高大上,极具建筑美感,古老却又不显陈旧的校舍。
为什么挑这所……这一堆材料里,正常青少年上的学校就这一所!
“哎!尘尘好厉害,这家学校是我们离州最有名的学校哩!这个学校好哎,它就不管启灵年纪啊,灵合度啊啥啥的!给钱就能上,就是贵些……”连姨笑眯眯地把龙川的简章收了起来,也不管程尘听不听得懂,把道听途说关于这家“传说”中的学校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他。
简而言之,学校是非常高大上的,但只要有灵院检测单,20岁以下,不危害他人、允许上学的,都可以到这家上学。招生的条件也很简单,要么有才,要么有财。
拿钱上学的,一学年八万学费,书费、杂费等等另计,还可自愿捐助,捐助款上不封顶。对于这年头普通人一个月工资就一二百块来说,这个学费昂贵得可怕。
有才的得考,那是千里挑一的学霸才能考上的。考上了,那五花八门的奖学金也是非常可观的,要是学业能保持前列,等毕业出来就是个小富翁了。
据连姨的消息称,她十七岁从黄坷县出来讨生活,在家乡那么些年,只听过一次有人考上了龙川。
那一家子也是县里的大户人家,足足在县中心街放了七天鞭炮,请了三天的流水席。听人家说,考上龙川那简直就是古时候的中状元,日后肯定是有大出息的。而在这位天才学霸之前,黄坷县足有三十六年没人考上过龙川。
连姨也是从那次听说龙川这个传说中的学校后,才下定决心走出山村闯荡,不想一辈子就和祖祖辈辈一样终老在乡野。
所以,在帮程尘挑学校时,她特地问人讨来了龙川的简章。想考进去那是做梦,拿钱上嘛,十八周岁之前,程小姐每个月打进来的养育金是绰绰有余的。至于三年后,要是孩子能上进,有个龙川毕业的名头,考什么学校都省心。要是孩子学不进,那钱省着点花,也够养他到成年。
不管怎么说,是孩子就得上学,这是连姨内心最朴素的想法。
程尘听着这贵族学校的介绍,略有些肉痛,随即也就放开了,贵些就贵些,打死也不能去和幼儿园小朋友或是真正智力障碍的孩子一起上学吧?
开学季在九月,这个和上世也没多大区别。
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让他准备,程尘打算积极健体,把舌头撸直,顺便把中小学该学的都好好捋一遍,去了学校,哪怕让人当暴发户,也坚决不能当智障!
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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