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坐在对面的那个德国女人不得不又重新打断她的回忆,她凝望着姗然紧皱的眉头和茫然无措的眼神,看着看着她讪笑了两声,然后像是要下定决心拨开这缭绕的云雾似的,把握在手中刚刚吸到一半的半根烟掐灭,开始说话了,
没有可怕的深度,就没有美丽的水面,这句话不是我从雷内那里听到的,而且几天之前我整理他的遗物的时候,在他的办公桌上发现的,起初我并不以为然,只是觉得这只是一句出自于雷内非常崇敬的德国哲学家尼采的哲学名言,但是当两天前,我收到了一份东西,这份寄件是由一家保险公司寄出,当我带着疑惑和等待的心情打开这叠文件的时候,我的心境开始了情不自禁的慌乱。起初只是一种无法言说的不安,后来这种不安更多的转变成了一种慌乱……
我试着去面对和接受这些东西,也试着去解开这些盘旋在心中又挥之不去的疑问,直到我从他那里找到了一些让人感觉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来,
我在他睡房的床头柜的底层里发现了几张纸,这几张纸的上面勾画着一幅幅可骇的画面,关于一个“无辜者”怎样被害的可能,他在尝试着各种可能性………它的机会会在哪里?机遇又会有多少?而时机又会有多大?在后面他几乎不用无辜者这个词语了,画面的最后变成了一个高贵灵魂的幸运儿!驾上太阳神特制的马车腾云驾雾地向西飞去,在画面的最底端,他这样的写道;
生命不要停在平原,不要登上高山,也许从半山上看,这世界显得更美更充满了希望的价值。上帝已经死了,就是因为我的存在。而太阳此时就要成为了我□□金灿灿的□□了!
第56章 懵然无知的棋子
淡淡的黄昏,太阳如一个大大黄橙子被烟色熏染一样的,它被几朵还没有退场的流云挑逗着,如水墨画般漾开在天边。咖啡店边上有一处风格迥异的房子外垂挂着一架紫藤,这楚楚的鲜花似乎在烈日炎烤下已经羞焉了它的朝气,散落在零零落落的几株垂挂在落叶间,而那几株垂挂的落叶似乎要刻意添补那残花的空白似的,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的枝繁叶茂的静谧安详。
姗然现在可再也无心与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德国女人争辩什么,只剩下倾耳细听的份儿了,只是听到这里,她的神经再一次地挑起了她心里的脆弱底线,她又由不住地发出声来,
你好像在告诉我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情节就只等待着一些不知轻重的人的“配合”和“协同”了,这样他的“无辜者”的标签就画得圆满了,你是否也在提醒我,我也是这个故事的角色之一呢?
那德国女人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好像想说什么,可是又不想从她的嘴上直接马上点破冒出,她犹豫了一下,把想说的话变得那么的冗长而含蓄。
我只想说他一直在寻找着某种机会,如果当一个人的心灵太过渴望的时候,如果他确定他再也等不到机会了,他只得自己制造或者寻求出某种机会来,我也从不否认自从我们离异之后,他的嗅觉一直都在向着符合他口味的异性张开着,他始终在寻找着自己可心的人,我可以肯定,也许对于美好异性的追求,也算是他生活下去的留恋之一吧,可是他的自尊心与他的报复心似乎可以放在同一个天秤上,相差之远也许只有半斤八两,这样就算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收尾的时候也只能让人失望了,这是他的性格所然,就像刻在他脸上的模样一样的与生俱来不容更改。
那么那把刀子呢?你不会说他早已知道这种不欢而散的结果,而为我准备的吧?
姗然点到刀子的时候,她的脖梗子后面还忍不住的冷汗一阵阵地浸出,虽然这件事正在慢慢地随着时间拉开着距离,但是恐怖的经历就像一个手指头曾被割伤过,想忘却,可以隐隐作疼的疼痛还时刻不断的敲打纠缠在溃弱的心间,
据我所知,他有携带刀具在身的习惯,如果我没有与他夫妻过,我也不具备有这个发言权…… 只是很不幸,你的拒绝对于他来说,就如同是一个柔弱的女生摇动着一把香扇,这香扇本来应该充满了悦服和听从,无奈它突然转变成了一把利剑,向着他脸上的求胜yù_wàng和心头抹不去的自尊心横刀砍去,羞辱了他蠢蠢欲动又与生俱来的自以为是的荣耀光芒,失望中他的报复心也许会用刀子来表达的,
那女人扭过头来又看了姗然一眼,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就好像把一面镜子放在了她的肚子里一样了然于心,她也不急着回答,用她纤细的右手又从挎包中拈来了一根香烟来,点燃之后深抽了两口,让烟气像一缕缕挥散不去的乌云一样的紧紧的环绕着她的发梢和脸庞。等缭绕的烟雾慢慢地散去,她才像恢复了过来似的,又接着说下去;
我了解你现在心里那些散不去的疑团,也知道你马上想问什么,那个小伙子,那个叫库特的同事,怎么会不幸地与这件事有牵连了呢?真的又是他设计好的吗?雷内真的那时候已经算计到了他的出现了吗?我只能这样说,任何事情都有巧合,命运是由某种巧合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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