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又笑道:“合口味便好。我们不晓得你要来,没另外准备什么,还怕你觉着被怠慢了。”话毕,转头对着几个丫鬟仔细吩咐道:“收拾干净,再去开坛好酒。”
我道:“王妃不必……”
王妃很霸气的摆一摆手:“你们两个说话吧,布庄进了些新料子,我去挑几匹。”
王妃起身走了,裕王坐在对面跟我干瞪眼:“现在能说了吧,干什么来了?”
我想了想,道:“来跟殿下讨主意了。”
裕王挑起眉毛:“讨什么主意?”
我道:“哄姑娘的主意。不瞒殿下,我接了个很难做的活儿……”我把选后的差事和裕王从头到尾说了,末了叹声气:“小公主受了两回“情伤”,请她进宫这种事,我实在没把握。”
裕王听的直乐,半晌咂嘴道:“你想讨哄姑娘的主意,怎么不去找时逸之那小子,他可比本王能说会道多了。”
我哂笑道:“逸之忙着哄儿子,大概没什么空来帮我哄姑娘。”
裕王拍一拍我的肩,不再问了。
裕王对我在意谁很门清,时府和裕王府隔了两条街,算算时辰,礼部侍郎被一个寡妇领着孩子认爹这种八卦,也该传到裕王耳朵里了。以裕王想事情的惯有套路,怕早在心里补全一整个话本的爱恨情仇。
我琢磨着,如今我在裕王眼里,就算不是万年龟王,也得是个千年龟丞相。
但我懒得解释,时逸之把干儿子收成亲儿子这种事,原本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者,碰见裕王这种脑子进水的,解释只会越描越绿。
所以我只能云淡风轻地笑一笑,对裕王拱手道:“殿下,您可得帮帮我。”
裕王撑着下巴踱来踱去,绕着桌子走了两圈,左拳砸到右掌心:“有了。小公主悔亲,说到底还是对景郁书的那两个妾室心怀不满。这样的小丫头很好哄,你不要和她说皇后的身份有多么尊贵,你和她多说说陛下的好。”
我眼前一亮:“有道理,陛下雄才伟略,神机妙算,治国有方!”
裕王瞪我一眼,呵了两声:“说这些做什么,说点招姑娘家喜欢的好处。”
我哦了一声,低下头冥思苦想起来。要说陛下身上有什么招姑娘家喜欢的好处……温和体贴?不妥,这样说我的良心会疼!细致入微?这和温和体贴似乎没什么大的差别。专情长情?可拉倒吧,君不见谢璟这倒霉孩子都被溜成什么样了……诙谐风趣?若是没记错,陛下只有在想砍人的时候,才肯大发慈悲地风趣一把。所以,究竟还有什么好处能招姑娘家喜欢……
我想了又想,恍然地道:“陛下他,生的十分好看!”
我觉着裕王可能是有些绝望。
北雁略过,留下一摊雁屎。
裕王抽了几下嘴角,干笑道:“小夏啊,有时候,要想做成一件事情,不要总说实话,适当润色些许,是很有必要的。你仔细想想,一般姑娘家都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我愣住一会,心里觉着有些为难:“可是殿下,这样不是骗人么?咱不能无耻到欺负一个出门在外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啊,进宫……进宫准没好,不叮嘱她仔细小心便罢了,怎么还要骗人?我,我若是这样说了,铁定要良心不安!”
裕王斜着眼看我,小手指剃一剃牙缝:“你这孩子不开窍。本王问你,若你说了实话,办不成差事,哪儿最疼?”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脖子。
裕王接着道:“现在,良心还不安吗?”
我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再深吸一口气,满怀愧疚却十分坚定地道:“我没有良心。”
裕王笑眯了眼,慢慢地点头:“孺子可教也。”
……天,其实良心好疼。
正要再说点什么,一个端着酒具的小丫鬟迈碎步跑了来,福一福身:“殿下,酒温好了。”
裕王随口应下,正要吩咐小丫鬟摆酒,忽然顿住神色,低头嗅了嗅,模样忽的一变,凶神恶煞:“谁允许你开这坛酒的?!”
小丫鬟受了惊吓,托盘歪斜,酒壶差点摔到地上:“殿下恕罪!是王妃……王妃说王府里那么多酒,数这坛最好,好酒就该温了招待客人。”
小丫鬟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也是暗暗吃惊。这许多年来,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裕王这样——裕王一向不和女人发脾气。
不过是一坛酒罢了,裕王是怎么回事,竟会为了一坛子死物,为难一个活人?
想不通,我连忙帮着打圆场:“殿下息怒,不过一坛酒而已,如果实在心疼,我改天再赔您两坛,不,十坛!”
裕王看我一眼,语气比方才和缓许多,但仔细听便知道,他是在勉强压着怒火的:“王妃还说什么了。”
闻言,小丫鬟哆哆嗦嗦地把头埋的更低,声若蚊蝇道:“王妃还说……好酒该敬给忠良,不该便宜奸臣……”
……听着似乎又是本烂账,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酒香四溢,的确是佳酿。
裕王忽的熄了火,随手拎起酒壶晃两下,挥手斥小丫鬟退下。
直到裕王倒满一杯酒,我方才心有余悸地舔了舔唇,迟疑地道:“殿下这酒太金贵了,我怕是喝不起。”
裕王窝在椅子里抬眼看我,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分外无奈地笑道:“有什么喝不起的,喝吧。”
裕王这句劝酒的话不是在和我客套,我听得出来,于是恭敬地从命。
喝过两小杯,裕王忽然道:“这坛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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