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刘嬷嬷把女儿劝说了一顿,也不知道女儿有没有听进去。心想,这个孩子太认死理了,下次要把利弊都摊在她面前好好的说说。
正想着,那边有小丫鬟喊道,“刘嬷嬷,老夫人醒了,唤你过去呢。”
刘嬷嬷连忙理了理衣袖,往正房走去。
穿过走廊,进了正屋,见老夫人连氏正卧坐在靠近窗边的罗汉床上喝着花茶。一个还未留头的小丫头跪在地下拿着小玉锤轻轻的给老夫人捶着腿。
刘嬷嬷忙上前去接过玉锤,小丫头给刘嬷嬷搬个小几凳,悄悄的退了出去。
“留仙,你跟了我也快二十年了吧。”
留仙还是刘嬷嬷在连氏身边当大丫鬟时用的名,也有十几年没人喊过了。自从嫁给了刘头后,都称她刘头家的,年小的丫鬟都尊称一声刘嬷嬷。
刘嬷嬷愣了一下,忙答到,“奴婢是在老夫人怀大爷的时候进府伺候你的,留仙还是老夫人给取得呢。现在大爷都有儿子了,奴婢也已经进府有二十一年了。”
“是了,那次是我第一次怀孩子,我记得那一次总共买了十几个丫头,我身边留了四个,留仙、水仙、飞仙、望仙。到现在,身边剩下的只有你。”
刘嬷嬷忙回道,“那也是她们没福气伺候老夫人,老夫人对我们下人是顶好的。”
“哎,留仙,我这辈子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和老二都是老爷亲手带大的,和我不亲近,婚事我也做不了主。独留老三和他妹妹是在我身边长大,老三这孩子又孝顺又知礼,我却要给他寻个女阎王,我心里堵得慌啊。”连氏说着。
“夫人这样做肯定是有夫人的原因。”刘嬷嬷劝道。“再说,外面都是传言,董家小姐性情怎样还说不准呢。”
“留仙,你也知道咱们府中这几年的光景,老爷又不停地投钱到书院。”连氏接着说,“本来我刚进府的时候,手上的产业也不算少。可后来老大刚落地,老爷竟然辞了官,要去书院教书。我爹就是教了一辈子的教书匠,我能不知道教书匠家中是怎么度日的。”
刘嬷嬷不好接话,继续帮老夫人捶腿。
连氏也不要什么回话,她只是有些事在心中憋屈的时间太长了,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自己娘家早没人了,当年的闺中好友早就在她嫁入于府时就越走越远,只好在多年的心腹面前发泄一二。
“辞官去教书,那是他想要贤名,想要做大儒。我也不去阻拦。可是等前面那位留下的那个讨债鬼出嫁时,也不知道怎么了,除了本来前面那位留的嫁妆,非要我把府中的产业分出去一半。我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也没个硬气的娘家撑腰。可我父亲怎么说也是老爷的启蒙师傅,他怎么不想想我的几个孩子怎么活啊。”连氏越说越气,将手上的杯子狠狠向地上砸去。
斗彩双株杯落在厚厚的地毯上,转了个圈就停下了,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只是花茶落了刘嬷嬷一脸。
刘嬷嬷用袖子擦了把脸,忙去把杯子捡了起来。连氏却还在不停地说。
“这几年本来进项就不多,老爷还不停地去资助别人读书。现在府中也不过是踉踉跄跄的维持罢了。”
刘嬷嬷听的心咚咚直跳,她原本已看出府中有些落败之象。此时已经清明,往年这个时候南院早就开始打扫收拾起来了,今年却还没有动静。原来府内里竟然空洞成这样。
当年连氏生下大爷后,老太爷便把临安知府的官辞掉不做,跑去了。大姑奶奶没出嫁前,还有前任老夫人的嫁妆等产业都在府中。前任老夫人是侯府千金,来到临安也置办了不少产业。原来大姑奶奶出嫁时,不但带走了生母的嫁妆,还带走了府中一半产业。也是了,老太爷自幼家贫,也是靠别人资助才能读书,后来到上京赶考也是乡中邻里凑得银两。想来这府中产业大都也是侯府千金带来的。这样说来老太爷对前面那位也算是情意深重。
刘嬷嬷想的入迷,又听连氏说,“彩绣坊董老爷答应了,他家也没有儿子,将来董家小姐嫁进来时,会把彩绣坊当做嫁妆一起带入于府。”
刘嬷嬷连忙贺喜,“老夫人真乃神人,彩绣坊可是日进斗金啊。老夫人为了我们府真是操碎了心。”
连氏转头过来,“只是苦了三儿。等三儿安排好了,再把婵儿的大事定下来,我也就安心了。”
刘嬷嬷忙贺道,“二小姐国色天香,知府、宰相家都要来求娶呢?”
连氏想起女儿心中舒服一些,笑骂道,“你知道些什么,官位都分不清楚。”
刘嬷嬷陪着笑,“知府是临安最大的官,宰相是戏里最大的官。大官全都来求取我们二小姐。”
连氏大笑,“你这老嘴,真能胡说。大官都是老头子,你要我们二小姐去嫁那老头。”
刘嬷嬷忙掌自己嘴,“浑说,浑说。奴婢说的是宰相的儿子、孙子。”
“也别说什么宰相,知府。要是有个七品的俊朗青年就成了。”连氏从罗汉床上坐起,“你替我去看看婵儿,前几天她在回廊上吹了风,头痛了半宿。害怕染给我,每日只派个丫头过来请安,你替我过去看看,要不要请大夫。”
“老奴这就去,老夫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刘嬷嬷吞吞吐吐。
“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连氏假怒道。“快快说来。”
刘嬷嬷靠近连氏低声说道:“二小姐这婚事,我看可以让老太爷帮忙看看,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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