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站好,沈都欧已经拿了两张a4纸过来,将陈午生的身子又靠墙挪了一点,贴得更紧,才无声地将纸叠了四折放在陈午生的头和屁股后面。如此一来,陈午生不得不将整个身子狠狠拔直,并且万分小心,不能让纸掉在地上。可沈都欧这法子本就不是为了让人舒服的,陈午生站不了多久就会汗流浃背,等到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时候,才最是磨人,又不敢伸手擦汗,可是汗水就像是小溪水似的在脸上滚,痒痒的,尤其是全身心都紧张起来的时候,感官的敏感被无限放大,每到那时陈午生才真是觉得生不如死。
莫说陈午生只是个普通的小伙子,就连当年熬过各种训练的江铭帆,每每到沈都欧的办公室,最怕的不是别的,单单是那堵墙而已。
“站得直直的,若是纸掉了,一次十下。”以前掉了都是五下的,这一次居然翻倍了,不过陈午生现在既没有胆子也没有心思去和沈都欧讨价还价,只是尽力靠在墙上,不让沈都欧抓到把柄。
果然仅仅过了十分钟,陈午生已经开始冒汗,因为之前跪了将近一个小时,膝盖本就酸疼,这会儿死死绷直了时间一长也就受不了了。脚底像是小虫子在轻轻噬咬一样麻麻刺刺的,可是陈午生心里清楚,过不了多久脚就会麻,然后自己就会撑不住,再然后就是很多个十下。
两腿尽管已经用力绷紧了,可是本就没有吃饭,这会儿虚软无力,胃里也空空的,想着刚刚桌上的小菜,酸萝卜爆炒猪肝,茄盒子,酸菜鱼,番茄炒蛋,还有一盅浓浓的鸡汤,一看就是小火慢熬的,费了不少心思。做的菜也是看着昨晚自己喝了酒肯定没什么胃口才做了那些酸爽下饭的吧,他明明记得沈都欧不爱吃酸的菜的,可是酸萝卜,酸菜都是酸的,一看就是特地给自己准备的,怎么方才就那么不知好歹呢?
饥肠辘辘的陈午生不想还好,越想就越饿,越饿就越没力气,没力气就没法站好,没法站好纸就掉了。陈午生有时候真的很佩服沈都欧,明明没有看他的,可是总能在他的纸掉在地上的时候不咸不淡地来一句,“十下。”
等到陈午生的两腿都像是钢筋一样僵在原地的时候,沈都欧终于开了金口,“过来。”
一直拔得直直的身体听到这个指令的时候,终于像是生锈的机器又重新上了润滑油。试图活动僵硬的身子,果不其然听到脖子嘎吱嘎吱想,陈午生试着将腿弯一弯,活动一下,但是腿被折磨得太久也不听使唤了。
好不容易身子才像是回了血,沈都欧全程未发一言,只是耐心地等着陈午生自己在一边放松。
慢腾腾挪到沈都欧身边,蔫儿头耷脑地站着,脸上的汗水刚才趁机擦掉了,这会儿又冒出来了,不过倒是不怎么多。
“一共掉了4次。”陈午生说得生无可恋。若不是看在陈午生今天没有吃饭的份儿上,沈都欧是定要他站上一个小时的。
“反省的怎么样了?”沈都欧悠悠地开口,语气还是那种闲淡的飘然,倒像是这不管他的事,听起来就好比是邻居之间随便打一声招呼,“你吃了吗?”
陈午生抿了抿唇,刚刚喝的水这会儿好像已经消耗完了,又有点口渴了,不过他是定然没有那个胆子要的。
半晌才小声地说道,“实习的时候准备得不充分,给哥丢脸了。”
沈都欧听得他这么说,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能道,“你那是丢的你自己的脸,和我没有关系。”
听到沈都欧这么说,陈午生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就因为我不优秀所以不想管我了吗?强忍下心里的难受,又接着说道,“喝了太多酒,还……还害得哥四处找我。”
“找你是我的责任,和你没有关系。”沈都欧一条一条分得很清楚,不过前半句看来沈都欧是认可了,他倒是一向不怎么限制两人喝酒,只是凡事都有一个限度,昨天陈午生那样明显就是胡来,他自然不会姑息他。
低着头死死盯着沈都欧的鞋尖,这双拖鞋还是陈午生给他买的,亮亮的黄色,当时沈都欧还嫌弃般说道,“这么亮的颜色丑死了。”不过陈午生送给他以后,他却是经常穿。
明显走神的陈午生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陈述错误,反倒神游天外去了,沈都欧接过板子又是狠狠的五下抽在刚才的伤痕之上。本来先前就打得不轻,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伤处自是碰到都疼,沈都欧用板子直接这么敲上去,陈午生一时不妨,当即就痛呼出声。
反应过来的陈午生急忙道歉,“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看沈都欧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松了一口气,接着道,“今天早上不应该和哥闹脾气。”说完这句,陈午生又抓住机会为自己喊冤,“哥,我不是故意耍性子的,我那会儿头疼,没胃口,真的不想吃,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哥,你相……信我……”
沈都欧瞟了他一眼,陈午生后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只能讪讪地闭了嘴。
“一条错罚多少?”
“10下?”陈午生试探着说道。
“去拿藤条。”沈都欧没反对。
“20!哥,20!”藤条是陈午生这辈子都不想再用的东西,10下不同意就明说嘛,干嘛用藤条啊,那样多没意思啊。
“一共多少?”没有再让陈午生拿藤条,看样子沈都欧是接受了陈午生所说的数目。
陈午生这会儿像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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