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国,真的亡了。
“这些陛下都不知道么?”沈桓九漆黑的眸子里弥漫着这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身为一个将士,最悲哀的恐怕就是看自己的国家走向灭亡而无法改变吧。
斫瑛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就又恢复了过来,他面色无愧,用强硬的声音说道:“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战争中总会有牺牲,你是将军这些东西难道还要孤去教你么?”
“牺牲小我?”沈桓九面色全然沉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说道:“陛下到现在还真的以为那牺牲的是小我么?”
“你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弃了皇城的时候你可曾看到,幼小的孩童疑惑的问家里的大人,为什么大家都在哭?为什么坏人闯进了他们的家园?陛下呢?他们英明神武发誓要带领他们繁荣昌盛的陛下怎么还没来?
你躲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等待沉睡的时候你又可曾看到,年暮的长者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浑浊的目光盯在了那已经空了的皇城上。他们还记得几年前,年轻的陛下是多么的意气风发站在皇城上大声的向他们许诺:无论何时,他都会与明国和明国子民共存亡。皇城不倒,明国不败。明国将士血战不退!”
字字诛心声声泣血,当时的情景仿佛有穿越了千年浮现在了几人的面前。那孩子是多么的无助,那老人是多么的绝望,还有千千万万的明国人在为了一个不会实现的诺言抵抗着等待着期盼着,可结果呢?
就为了那句血战不退,明国子民没有一个人离开,可当初说了这句话的人却早已经不在了。
沈桓九盯着斫瑛的眼睛,想从他目光里看出半分的悔过也好。
可惜,没有……这历历在目的情景对他来说只是像听了一个别人的故事一般,没有丝毫动容。
叶南有些遍体发凉,是多么没心没肺的人才能在听到这一切的时候如此冷漠无情。他虽然未曾经历过沈桓九所说的那一切,但仅仅只是听着他的心脏都像是被一直大手揪住了一般难受,那种被悲怆与绝望所笼盖的心情即便隔了千年他都能深深的体会到。
人之初性本善,可惜随着时间如白驹过隙,最初的信仰和承诺也都随着流逝的时光一起消失殆尽了。
斫瑛口口声声的说他是为了明国,可真正属于斫瑛的明国已经不见了。即便他能出了这墓穴找地继续称王,可那些人也都不在是最初的那些以斫瑛为信仰的明国子民了。
就像木之曾经说的,治国之本为民,可现在连民都没了,又哪还来的国呢?
可惜这个道理,现在的木之和斫瑛永远都不会懂了。
不。也许木之还懂,也许木之一直都懂。叶南神色古怪的看向木之那双沉浸在痛苦和挣扎之中无法自拔的眸子,一时间又有些唏嘘。到底是怎样的情感才能让以辅佐明君,国家繁荣昌盛为本心的木之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是爱情么?叶南摇摇头,爱情是美好的,是同甘共苦是互相监督,而不是像这两人一样纠缠着葬身地狱的深渊。
他握紧了身边人的手。
斫瑛目光注意到他们相交的手,眼底浮现出嫌恶与鄙夷的神色,他开口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地却觉得身上一阵痉挛,心脏仿佛撕裂一般的痛了起来。
“呃……”他发出一声痛苦的低鸣,目光望向那八十一个罐子,眼里闪现出渴望之色。
“快!”他紧紧抓着心脏所在之处,脸色惨白,之前因为借助了木之血液才稳定住了的模样瞬间发生了变化,僵硬的皮肤,青白的肤色 ,甚至能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尸斑在他身上蔓延。
“陛下!”木之一惊,从挣扎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他猛地扑向斫瑛,一把扶起他就将自己的胳膊往他嘴里送去:“快吸食臣的血!”
斫瑛的严重一片猩红之色,他抓住木之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如同吸血贵一般露出獠牙,狠狠地吞咽了起来木之的血,好久之后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声音微微有些发颤道:“快来不及了,孤现在就要这些心脏。”
木之不顾自己胳膊上鲜血不止,立马就起身道:“臣这就为陛下准备。”
叶南一脸震惊的看着木之朝着装着孩子的罐子里走去,手中拿着锋利的刀子,眼里一片诡谲的暗色,显然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
“丧心病狂!”他忍不住暗骂一声道:“必须阻止他们,这些孩子不该被牵扯进来成为他们无畏的牺牲品。”
他说着就要冲上去,却被沈桓九猛地一拉拽住了胳膊:“别过去。”
“怎么?”叶南神色焦急,眼看那木之就要碰到孩子了,在这要等下去,岂不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没了命。
沈桓九道:“他的目标是你。完成仪式需要先用我的血洗髓伐骨,他们在故意引诱你过去。”
“无所谓。”木之笑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可惜那笑意并未直达眼底。他一手抓起罐子里的小孩道:“你们跑不掉的,陛下当年神机妙算早已把这个宫殿做了改造,出了陛下,大家都是有进无出。”
那孩子本事陷入昏迷,被木之这样拽起来之后不只是疼痛还是怎么的,竟然慢悠悠的醒了过来。他本就年纪不大,一觉醒来看不到熟悉的景色也见不到熟悉的人,自然是下意识的就开始哭。
小孩一边哭一边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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