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一盒安眠药。后来法医也确实在他的胃里找到了残留的安眠药。他是自杀的。
邵明和张凌云知道,他会自杀,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出于不愿面对各自丑恶面以及对对方的不满和责怪,两人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面,直到这次被“诅咒”。
而那天他们同时在梅尧身上看到陈棣锋的影子,甚至在梅尧的暗示下,同时想到诅咒自己的即有可能就是当年死状恐怖的陈棣锋,两人吓得浑身冷汗。
当时张凌云害怕得愤怒起来,而邵明则软弱得充满乞求,他们都只想活命。这个花花世界,还有好多人崇拜他们,还有好多灯光等待他们的到场,还有好多好多的衣服鞋子包等待他们一件又一件地穿完就扔,还有好多庭院豪车等着他们烙下自己的所有权……他们都还没活够。
所以他们隔天大早就去给埋心底多年不曾触动的陈棣锋上香。
或许道个歉,烧大把的纸钱、大堆的丫鬟、大间的庭院车马让他在阴间有的挥霍,就能打动这个曾经关系亲密的同学呢?
然而,那点不燃的香烛纸钱被风吹得漫天都是。这位老同学,似乎对他们没什么诚意的道歉,予以拒绝。
*
回去之后,邵明让他的经纪人王洋洋四下寻找真正堪用的玄术大师,自己则不停打电话给梅尧的助理秦扬。谁知这几天他打了五六十个电话,秦扬那边却一直占线,短信也是无论怎么发都没见有人回。王洋洋说是找到不少大师人物,可迟迟没见个确切的回应。邵明捏着那道朱砂画的护身符,逐渐慌张起来。
七月二十六号下午,丰满娇俏的王洋洋一脸慌张地来到白桂园,不停地按邵明的门铃,急得满头大汗。邵明当初找经纪人,只看外貌不论能力,能找到这么个中看中用能吃苦能挨骂能撕逼的王洋洋也是运气好。
这一开门,邵明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找到了?”
王洋洋抚着大胸,忙摆手:“对不起,明哥……”
“那你过来干什么,赶紧去找啊!”
“明哥你别急,你听我说。这几天我打听到那些大师后,就按你说的,把你的异状都说给他们听,还讲了梅尧大师的名字和他推断的往生咒,他们听后,他们听后……”
“他们听后怎样?”邵明紧紧抓住王洋洋的手臂。
王洋洋吃疼地闷哼一声,邵明浑然不觉。
“他们、他们说,梅尧大师这人脾气乖戾,不愿见人的时候,任凭你怎么找也是找不到的;但他能力非常高,在他们业内很有名,既然梅大师说是往生咒,那就一定是往生咒了。”说到这里,王洋洋脸色一暗,小心翼翼地瞅着邵明,“但他们也说了,这种诅咒从被下咒那天开始,就只剩十四天可活。我问了七位大师,他们都认为你没的救了,所以、所以连上门来看看都不愿意……”
邵明一下跌坐在沙发上。“怎么会这样?”握着护身符的手不停颤抖。
王洋洋声音越来越小,嘀嘀咕咕地解释:“他们还说,人死后,魂魄会在人间流连七天,而后又在阴曹地府受阎罗审讯回顾一生功过,再花七天,然后就可以摆脱恶业业力束缚,重入轮回,获得新生。但是受到这种恶念往生咒的诅咒,就会绕过这十四天的必经之途,从此、从此成为孤魂野鬼,消散在天地间……”
邵明抬起头,说:“你的意思是,不仅要我死,连我下辈子都……”
正说着,他电话突然响起。他一看屏幕,目光立马变得凶狠,接过电话就吼道:“张凌云!你还敢打电话来?”
那边张凌云一听,也是一愣:“你发什么疯?”口气阴沉又惊惶。
“都怪你!要不是你当初拉着我跑了,我当场就会跟梅大师说锋哥的事!说了他就可以就我们了。现在找不到梅大师,我们都得死!是你害了我,害了我们!”
“神经病!你自己不心虚,会跟着我跑?再说了,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跟个泼妇似的骂什么街?我现在就要去找梅尧,你去不去?”电话那头穿来仓皇的咀嚼声,张凌云的声音也含含糊糊。
邵明迅速问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蠢货!他上次就在福安堂等我们,这次你不知道去福安堂找?我就在你楼下,只等你三分钟,来不来随便你。”
邵明挂了电话就往外冲。
看来张凌云这几天也跟他做了同样的事。听她刚才慌张的口气,竟有种被死神抚摸的惊悚感。
当邵明赶到白桂园门口,四下张望,却怎么都没看见张凌云的身影。他觉得奇怪,再给她打电话时,对方已经不接了。
邵明心里一阵发寒,掉头就往车库跑。开着车一路飙到福安堂,进楼就问:“请问二楼的秦扬和梅尧还在吗?”
工作人员听了,奇怪地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明明俊朗帅气,脸色却阴沉发黑。她有点害怕又莫名同情,放低声说:“我们二楼是员工休息室,从来都不对外开放。而我们这也没有姓秦的和姓梅的同事。”
“不会的!我上次来,你们这里有个瘦瘦的工作人员指点我上去找的他们,那个工作人员头发这么长,脸很白。”他比了下肩膀的位置。
“我们这真没你要找的人。我是新来的,你说的这个工作人员,我也不认识,帮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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