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土地干涸而枯燥,红黑色的土壤粘结成块,像是一块横立在阳光下的、巨大的坟墓,他们一上一下躺在棺材板上,鼻尖都嗅到了难以掩盖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终于将这道伤疤红果果的撕开了。
早在邢星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邢阳心里隐隐约约就有了这么一个预感。只是它太荒谬了,他潜意识中相信、却不觉得它会成真。
他们声音压得很低,遇明听不到。
戚观水忽然笑了:“没有的事儿,你不要瞎想。”
他伪装的要比戚观澜好得多。戚观澜冷着一张脸,对谁都是不假辞色,但是他的欢喜、不悦,都非常明显,邢阳轻而易举的就能猜出来;可是戚观水呢?大多数时候他像是个真正的、天真烂漫的孩子,摇着尾巴撒娇,露出他毛茸茸的白肚皮给人摸,却会在极少数的时候,忽然露出远超人想象的样子。
他半撑在邢阳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揉捏着他的胸口,眼角带着一点色/气的嫣红,毫不掩饰的把自己脆弱的喉结暴漏了出来。
邢阳怔怔的看着他,忽然一抬腰,两只手臂环绕过戚观水的脖颈,张嘴就咬住了他的嘴唇,然后在他僵硬的怀抱中,用牙蹭破了一层皮。
血腥味迅缠绕在了两个人的唇齿间。
戚观水毫不在意,他知道邢阳早就有了结果,干脆也不想隐瞒了,舌头直接伸了进去,熟练的□□着他的嘴唇,混杂着血腥味的一个吻,与其说是缠/绵,倒不如说是撕咬。
他们分开之后邢阳有些气喘,将那点血吞咽了下去,听着青年吸人精魄的妖精一样,在他耳边笑了出来:“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么?”
“……”
戚观水漫不经心的站了起来,抬脚就把店小二化成的那株小树苗踩弯了,他一边碾压一边伸手,将遇明刚才丢下的剑拿到了手中,然后抽了出来。
“装作不知道多好啊……所有人都在装啊,你假装我们比你的家更重要,我们就假装你说的是真的,”他冲着邢阳温柔的笑:“你看,我现在都还在想,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带着我回你的家乡看看呢。”
“……”
巨木森然,层层树叶几乎将所有阳光都遮挡住了,戚观水低声道:“说出来多让人难堪?你要是假装不知道,我们可以轮流出现在你面前,谁都会对你好,反正脸是一样的,你又知道我们都平安无事,那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呢?”
邢阳艰难的喊了一声:“阿水……”
“不用道歉的。”戚观水俯视着他,目光中满是眷恋:“我们不需要道歉。”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
他出现在他们面前,用一张前所未有的温和面孔,几乎教他们立即沉溺进去。可是他只不过是习惯了,习惯对身边所有人好,耐心,柔软,忍耐,这跟遇明的暴躁、陀幼琳的骄纵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生来就有品性,而不是什么特殊对待。
能够让他心心念念的,无非就是那个从来就没有准备带他们回去的‘家乡’。
其实戚观澜也好,戚观水也好,谁都没有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接受。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人在身边就够了。
没有什么,能够比他死去更让人难以接受了。
“只要你不离开……”他把剑抬了起来,反手将阴冷的剑锋逼到了自己后背上,然后在邢阳的目光中,干脆利落的几剑下去,直接将肩膀上肌肤划得鲜血淋漓。
邢阳像是被谁咬了一口一样,胸前闷得厉害,眼圈发红的冲过去,什么都顾不得了,手忙脚乱的想要给他止血,声音嘶哑:“我……我没有想要责怪你们的意思……我只是问问,问问都不可以么?”
他哽咽着抱住戚观水,心疼得厉害:“好,我不问了,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就说了。”
戚观水低头,轻柔的吻了吻他的唇角。邢阳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个,他要是想亲就亲,先把血止住再说。戚观水下巴搁在他颈窝里,大型犬一样的缠绕了上去,这时候他刚好正对着遇明,笑眯眯的冲他比了个心。
遇明:“……”
邢阳这一趟算是白出来了,他劝了大半天,戚观水才委屈巴拉把遇明放了开来,后者摆了一张谁都不想理的表情,抄起自己的剑来就跑了;白穂也没找着人,问戚观水戚观水说不晓得,店小二又一声不吭,跟颗真树一样。
无奈之下邢阳只得又跟着戚观水回去了。
一路上邢阳的心脏都跳得厉害,他没戚观水那么好的定力,只觉得愧疚、难受,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又惹他不开心。戚观水倒是没什么不自在,袖子一挽,先把房间清扫了一遍、再把床铺被褥统统换了一套,期间催着邢阳去冲洗了一下满身的汗水,等邢阳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一桌做好的饭菜等着他了。
这几日都是这么过下来的。
邢阳睁眼是戚观水、闭眼前还是他,这里又偏僻,一个人都见不得,真要是比起来,原来那个沉默寡言的灰衣小厮都是个蛮不错的聊天对象了……
不,戚观水不行,戚观水不是个聊天对象。
他精力旺盛,一点都没有浪费,两只眼睛闪着绿光,整天想着怎么把邢阳按倒——也确实成功了不少次,邢阳半推半就,根本不敢反抗的太激烈,他一旦表现出不情愿,戚观水就吧嗒吧嗒的哭,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哭诉,非要哭得邢阳自己脱衣服。
周而复始,邢阳吃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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