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俣回到家中,心内思绪仍然转个不停,帐册……竟然有这样的帐册!赵仲意是因此死的!
思量半晌,他叫来蓝桥,将赵季说的地址方法详细讲给他听:“……你去替我把它找到,带回来。此物非常重要,不得泄秘,懂么?”
替主子办事也不是头一回了,蓝桥脆脆应声:“知道了少爷,我现在就出发去长安!”
……
这日午后,东府嫡长枝那边传来消息,崔迁升官了!
从西曹升到县正,跨度不算太大,可也是升官了!这势头若能保持,前程必定可期!
那边奔走相告,散赏钱,给下人们加菜,就差敲锣打鼓了,西府这边,张氏听到,愣了好半天神。
她不是不聪明,若非心内执念太深,一叶障目,她不可能想不到这点——崔俣不一般!
初时,她没往这个方向想,后来事一件接着一件,还挺有规律。她不招惹崔俣,一切安好平顺,她惹一下,就会倒霉一下,后果小时她没在意,后果大了,她又完全想不到这点,因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庶子,根本做不到这样!
可事实在前,容不得她不怀疑……
她把崔佳珍叫到正院,问她:“长安秋宴时,你说你在谢家看到了崔俣,回来说与我听,我便让你去打听打听,你去了林家一趟,回来说崔俣没任何人脉关系,可是如此?”
崔佳珍心里咯噔一下,略不自然的笑了下:“娘真是,如今家里这么多事,问这个做什么。”
“我问你到底是不是!”张氏猛的一拍桌子,双眼通红的瞪着她,“你只管说实话!”
崔佳珍吓了一跳,眼泪腾的就冒了出来,嘴上仍然不敢认:“就……就是那样么。”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会不清楚?张氏眯眼,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给、我、说、实、话!”
崔佳珍也最清楚,母亲真生气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不能撒谎,立刻帕子捂脸,嘤嘤嘤就哭了:“我……我那日……忘了……就编……编了些话。”
张氏颓然坐地,片刻后瞪着崔佳珍,好似在看仇人,声如泣血:“你这话编的容易,却是害了咱们一家啊!”
第72章 撕,可劲撕
蓝桥走后,崔俣突然猛拍额头,坏了,忘记帮蓝桥选最好路线时机了,那孩子此行会不有会危险!
他立刻丢开手中书卷,掀开袍角,静坐窗边矮榻,细细沉思。
时节已进冬月,寒风料峭,外面太阳哪怕再大,都失了温度,背光之处更是阴寒刺骨,凉风一吹,几乎能让壮汉打颤。房中早早置起了炭盆,为免炭气过甚,窗子开了窄窄一条缝透气,离远些没甚感受,离近了,冷风顺着小缝钻进来,刺骨的寒。
崔俣却很满意这点风,能让他保持清醒,集中注意力。
因蓝桥已经离开,他不再细致感受方向位置,而是只感受凶吉。若感觉不好,蓝桥有险,他立刻加深感知细节,并起身去追;若感觉还算不错,此行顺利,他则可以放开,顺其自然,等蓝桥回转便可。
这次的感觉……有些奇怪。说好吧……并不是特别舒服的好,说不好吧……也没有那种会遇到什么险境,有性命之忧的不适。
所以蓝桥这次——肯定是没什么大危险的,可能会有小危机,但他可以机灵搞定,或者运气很好,能躲过。此行最坏最坏的结果,可能会受点小伤,或者事情办的没那么完美。
崔俣想了想,决定顺其自然。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变数,若自己跟去,情势不一定比这好。
既然开了头,崔俣心内惦记着杨暄,索性没动,闭上眼睛,继续集中精力,认真的,深切的想着杨暄。结果吓了他一跳,杨暄有险!他再次沉下心,细细感受……发现感觉只是有些不好,却并不难受,那么杨暄应该会受伤,却不致命。
这种感觉比方才想着蓝桥时更不舒服,如果蓝桥会受到割破手指头类似的伤,那杨暄可能就是比较吓人的刀剑伤……
崔俣平复呼吸,擦去额角汗水,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缓缓啜着。
同样,他不打算去找杨暄。
杨暄在哪里他并不知道,若使用能力细细感受或可寻到,但那耗费太大,付出与回报不对等。既然杨暄只是有险,并无性命之忧,他只管等着便是,他相信杨暄,相信这个人应对危机的本事,血雨腥风都能闯过,怎会冲不出一点点险境?那可是他的太子!
使用能力就会有副作用,副作用这次来的特别快,却不如之前几次剧烈。
崔俣刚要起身,突然左膝刺刺麻麻的痛了起来,他紧紧抓住榻边,才没摔倒。可这痛觉来的快也去的快,没一会儿就完全消失,再没不舒服的感觉……两次使用叠加,才这么点不舒服!还以为会昏一天呢!
良久。
崔俣捧着茶盏,眼梢微垂,眸光随茶汤上袅袅白雾飘荡。
他之前对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能力不太看重,使用方法好像也错误了点。这能力,只会在他有生死危机时,才会主动警示,别的时候,需要他自己沉心静气感受,方能感知一二,想感知的东西越详细,副作用越强。
与杨暄一起奔逃于追杀时,警示感受那般强烈,并非是因为杨暄有险,而是他自己。他当时与杨暄在一起,未有分开,有险当然是二人都有险,但他当时忽略了,以为杨暄有险也有警示,其实是错的。
他要帮杨暄,不能等着警示,也等不来,应该时不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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