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陈一白专线”也不再是“陈一白专线”了。
“陈一白”这个名字,于最近三四个月里,一次也没出现过在文寒的手机通话记录上。
陈一白这人也真够绝情,玩消失是真够彻底的了。
即使这样,文寒每次看到这个手机,大部分时候总是能联想到陈一白的脸,陈一白的种种,还有自己和陈一白的过去。
也许人们常说的“活在回忆里”就是文寒现在这幅样子。
天气是一天天的热起来,路郝提着一袋子啤酒要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文寒杵在小矮桌前盯着手机发愣。
路郝用手在门框上敲了几下,发愣的男人回了神儿,一扭头看见路郝,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路郝猜那个手机,是男人心里的一道刺。具体是什么他也不好多问,毕竟谁心里都有不想说的秘密。
自从上次胃疼事件之后,文寒主动请了路郝吃饭答谢,年轻人在一起,总是很容易就混熟的。
二人虽也不是老见面,但两人都空闲的时候,会凑在一起,一来二去走动就多了些。
现在路郝的通讯录里,也有一个叫做“文寒”的,每次这个名字在路郝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路郝就知道,他的脏腑庙又有福了。
文寒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煮饭烧菜还不错。即使是一碗番茄鸡蛋面,味道都特别好。用路郝的话说,就是文寒做的饭里有一股家的味道,吃起来朴实又心安。
其实也就是相对于下不得厨房又吃惯了外面饭菜的路郝来讲,文寒做饭,只是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罢了。
慢慢相熟之后,吃的开心,有一就有二,来往次数多了,两人大抵都可以互称“吃友”了。
饭菜都摆上桌子,路郝和文寒一人开了一瓶啤酒。好饭好菜,怎么能不来两口酒呢!
双休日文寒是不用去学校教书的,初中历史老师这个职业,说起来也相对清闲些。可路郝就不一样了,出租车司机,还是个开黑车的,说全年无休也不为过,每天都要辛苦讨生活。
路郝一口气喝掉半瓶,亮着一口白牙对文寒笑道:“天气热了就是要喝酒才痛快!”
文寒也笑,颊边露出两个酒窝儿,说你就少喝点吧,一会儿还要开车呢。”
文寒笑着的时候,眉眼都是弯的,在那张五官平平的脸上,倒像是能生出一股“熠熠生辉”的错觉般,加上他肤色本身就偏白些,此刻他看起来格外温良,样子很是顺眼。
路郝放下了酒瓶,对男人说“我酒量好的很!小意思!倒是你该多笑笑,这样看起来才有生气。”
对方听了,又提了提嘴角。
吃饭的气氛还是很好的,饭菜尽管都是些家常菜,但吃起来却很舒坦。
一顿饭将吃完的时候,文寒站起来往外走,路郝还没张口问怎么了,目光顺着男人追过去,一回头,就看到门口站了个人。
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人黑黑的胖胖的,烫着时下最流行也最艳俗的小绵羊卷儿,那妇女脸上挂着笑,皱纹四散开来,仿佛要漾出一朵菊花儿来。
妇女看到文寒走到门口,先开口说了话:“小文哪,房子找好了么?你看这个月底,这儿就要拆了,尽早搬吧。”女人说话声音洪亮自带外放功能,这些都毫不意外的传到路郝耳朵里。
路郝看不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因为男人是背对着他的,他只听见男人说:“刘姐,你放心,拆之前我肯定能搬,我已经在跟学校申请员工宿舍了。”
“那就好,那就好……”妇女脸上始终挂着笑,说话这当口,这大姐还抻着脖子越过文寒的肩膀往屋子里探了探,她目光正撞上路郝的,嘴角往上扯了一下,微微尴尬的缩回了视线。
“刘姐要不要进屋吃点儿?”文寒侧了侧身,让出半个门口儿来。
“不了,不了,你吃啊,吃啊……我就是来提醒下你哪,你看还耽误你吃饭了,快进去吧……”妇女一边说一边转身走了,走出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文寒,她见文寒还站在门口,赶紧转头踱着小碎步走远了。
妇女走了后,文寒并没有马上进屋。
路郝望着男人瘦削的肩膀,透着洗的发白的t恤,在微微驼着的背上,能看到肩胛骨的形状凸起来,好似张开的蝴蝶翅膀一般,只有线条没有血肉,泾渭分明的几条线干枯枯的撑在那里,看起来十分可怜。
文寒真是太瘦了!路郝心想。
故交
文寒回屋坐下,垂着头默默扒了会儿饭,快吃完的时候,打破了沉默:“恩,这房子要拆了……”
路郝抬起头看到男人脸上还带着无奈的浅笑,好像是要刻意营造出之前的好气氛,但那笑实在笑的太牵强。
“找好去处了么?”路郝问。
“还没。”男人顿了顿,继续说:“已经跟学校申请教员职工宿舍了,但是机会不大,我是新人……应该批不下来,希望渺茫……”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下来,手上拿着的碗也放下了。
“那还是自己找找房子吧,有合适的么?”路郝的意思是别光指望学校。
“找了,现在房租太贵,想找个跟现在这房子价位差不多的,几乎找不到。”
两人还没熟到把对方家底都拿出来互相倾诉的地步,不过路郝是能隐约猜到对方的境况的,虽然有固定工作,但是从日子的清苦程度和男人的穿衣打扮都能透露出这样一个讯息:男人是负担不起金额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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