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就知道他爸的老相好姓刘,路郝妈临死前都管这女人叫“刘小□□”。路郝妈多温柔识大体一人啊,都忍不住叫这女人□□,那得有多恨,可想而知。
要说这刘姓女人也是命苦,跟路郝爸分了之后也嫁人了,婚后一直没孩子,为这两人平时没少吵架。结果三年后她那丈夫出了意外事故死了,她肚里子却有了个遗腹子。孤儿寡母的,本身就穷,这下没了男人日子更是苦上加苦。也就是这时候,路郝爸及时出现了。
女人的第六感最准,这话不是假的。当路郝妈发现路郝爸背着她在外面养小的时候,一下气的就晕倒了,自此就落了病根儿。路郝妈嫌丢人,不敢跟家里四个长辈说,积郁成疾,身体是越来越差。
路郝那会儿虽然小,但孩子的心最透明,谁对谁错心里也都跟明镜儿似的。他妈天天以泪洗面,受尽委屈,外人面前还得强颜欢笑。为这路郝没有一天不恨他爸的,有的时候他真想给他爸的茶缸子里下点儿耗子药算了,但是根本没机会,因为他爸很少在家。
故事的最后就是路郝妈在路郝十二岁那年夏天死了,路郝姥姥姥爷也终于知道了女儿的死因,老泪纵横,双双气晕过去。两位老人还算坚强,全是因为心里还记挂这小路郝这个外孙子。倒是路郝的爷爷奶奶,觉着对不住儿媳一家,没脸见人,寻了短见。这事儿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十里八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到这肯定就有人骂路郝爸跟那个刘姓女人不是东西了,这可是三条人命啊!但事实是,路郝爸自打跟刘姓女人重逢以后,时常上门关照那对孤儿寡母是绝对有的,嘘寒问暖是真的。事实上俩人直到路郝妈临死,都没做过苟且的事儿。
身体没出轨,不代表精神出轨就能被人接受啊!你说一个有家有室的男人,没事总跟别的女的纠缠不清算个什么事儿啊!路郝妈生前,无论路郝爸怎么解释,她都不信自家男人没偷过腥。这搁哪个女人都不会信。两人就吵吵吵,见面也吵,梦里也吵,路郝爸被吵得烦了,直接搬到单位宿舍住了。跟不离婚分居没两样。路郝妈也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脑筋不会转弯儿,也不离婚就知道闹,终于是把自己耗死了。确实,那会儿闹打离婚,可是个相当丢人的事儿呢!
路郝自打他妈没了之后,就跟着姥姥姥爷一起生活。前两年两个老人年纪大了,相继蒙主召唤,去了天堂。路郝是彻底变成了跟孤儿差不多一样了,不过好在路郝也长成大人了。
话题兜回来,路郝现在烦的,就是他那个没用的爸。前面也说了他爸胆儿小,如今四个老人都没了,蛰伏了两年,他爸觉得时机成熟了。
路郝爸是真能给亲儿子添堵,路郝还在文寒家的时候,一个电话就把路郝弄回城里来了。路郝他爸现在要跟那个刘姓女人正式结婚,做合法夫妻。还好心的征求路郝的同意。傻子都知道路郝肯定不能点头儿啊!
也怪文寒的妈刚没,又戳到了路郝的痛处。路郝这个气啊!当天回去的时候就杀到老爷子那儿,跟老爷子闹了一场!
回头儿路郝跟胡锐说了,胡锐又跟李泽雨说了,整整好几天,路郝在两人面前装深沉,都没怎么说话。
今天就算是不喝酒,路郝也不可能摊开这事,平心静气的讨论。要说谁的过错更多,烂账要算到谁的头上,还真说不清,说到底这就是一段虐缘。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李泽雨想路郝(谐音路好)这名字算是白起了,路郝的人生路根本也没见得有多好,反倒是磨难重重。但总归说到底,路郝的妈早早的没了,人死为大。对一个当时才十来岁的孩子来说,就是最大的打击。平时呵护自己的翅膀折断了,就像鱼没有了水,天塌了一样。
洗澡
路郝躺在床上,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睛。进入视野的先是一层纱窗,视线越过纱窗的孔眼去看外面的天,灰白色,可能底调是蓝色的。他好像隐约能看得见蓝色,亦或是自己肉眼凡胎的错觉。
因那窗户上的纱粘了些灰尘,天看起来就更晦涩了,雾蒙蒙一大片映入眼里。压抑的天更衬托了夏日的暑气,无孔不入,钻入人的身体,仿佛那热气要胀破皮肉一般,异常难受,搅得人心神烦躁。这时候路郝也只在心里感叹,现在大气污染可真严重啊!
睁着眼看了外面的天好一会儿,路郝挣扎着坐了起来,头很疼,真的非常疼。
路郝环顾四周,是陌生的一切,不是他自己的狗窝,也决非在类似酒店的地方。他扶着脑袋又坐了一阵儿,使劲儿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记忆都断片儿了,先是一片空白,接着看似毫无关联的一幕幕又在脑子里走马灯一样的乱过。
哦,这里是李泽雨的家。路郝的心思终于清明起来,他记起上次来李泽雨家住的客房,应该就是这间没错。
他终于记起来昨晚是在李泽雨家喝多了。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坐在床上,只呆呆坐着,不发出任何声响,然而此刻却只有墙上的钟表滴答声,既规律又机械地响着,一声一声,路郝突然觉得这屋子空荡荡的,好像世界都静的可怕。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显示三点二十二。天既亮着,说明那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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