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点点头,仿佛这几日的凶险经历都不过是做了一场大梦,问道:“夜灯伤怎么样了?”
同尘道:“没有大问题,其实原本伤口就愈合得很好了,只是此处……嗯……有点奇怪,才会裂开。”
辛晚知道夜灯曾让陆长荧用回复术恢复伤口,想是如今小戎时空的错乱引起了伤口反噬,同尘的回答也正好证实了这个猜测,便也放下心来,道:“辛苦你了,谢谢。”
同尘眨了眨眼,又露出一点惫懒的神情,道:“不要这么客气啦,举手之劳。”
辛晚道:“如果……如果我回不去的话,你和夜灯想办法回去吧,夜灯是白稚泽难得的传人,白稚泽还是需要他的。”
同尘奇怪道:“你不回去了?”
辛晚道:“只是说如果,大家探讨一下,不要这么认真嘛。”
同尘无言道:“这种玩笑有什么好开的。”
辛晚莞尔,不再多说,关门走出,一旁的房间内陆家药师仍在为陆长荧施诊,他呆望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进去,默默走开了。
今夜只有极小的一枚残月,夜风颇凉,辛晚也竟在客栈院落里发了许久的呆。他回过神来时,竟也想不起自己刚才想了些什么,仿佛有无数的念头在心中纷至沓来,却一个都留不住。最后也仅仅化为一个渺小却又坚定的念头,我不管什么没志气没担当,他若是死了,我也一起便是了。这个念头一起,便愈来愈无法抑制,最终认定下来,内心竟也一片平静。
他清澄的眼睛一寸一寸地去看天幕上的残月,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头顶有人道:“上来吧,给你看个好东西。”
这声音正是他那个宝贝爹的,辛晚道:“我不会飞。”
话音刚落,辛晚便觉身体一轻,仿佛被人往上托一般,之后有一把剑哐当一声响地掉下,将他整个人摔在屋顶上。
辛歌迟捡起那把剑,道:“濯影还是这么调皮,下次得吊起来弹剑锋一百次。”
辛晚艰难地爬起来,问道:“濯影?”
辛歌迟奇怪道:“你见过这把剑?”想了想,道,“可能我后来丢给封静则了?”
辛晚不想跟他说他最终就是用这把剑自刎,含糊其辞地将这事略过,问道:“什么好东西?”
辛歌迟“嘿嘿嘿”奸笑,手一晃,取出一面小小的铜镜。
“我看你很想看这一面‘未来’,因此随便一顺手,从陆家少主那摸了过来。他担心那小子的伤势,完全没注意。”
辛晚目瞪口呆,辛歌迟续道:“我大概都没为你做过什么事,我儿子想看看‘未来’,我肯定得想办法啊。”
辛晚看了看他,心中想的却是不能让父亲看到日后他自己自刎的模样,犹疑道:“你要看吗?”
辛歌迟道:“我不看,我不想知道未来的。”
辛晚点了点头,接过那面在辛歌迟灵力催动下闪着淡淡光芒的铜镜,衣袖轻轻拂过镜面,那上面便渐渐映出了一片开阔的水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各种检查,一直在外面做苦力,我了个去,我还想这周完结来着……
第58章 国师(3)
那片水面异于空桑的任何一片水泽,一眼望去尽是茫茫的水面,无边无际。水面上偶有几只水鸟飞过,却寻不到落脚地,很快便拍了拍翅膀又飞走了。
辛晚不解其意,将铜镜稍稍侧过了一点,水面上现出一片连绵不绝的,黑黝黝的山脉这片山脉没什么可称道的奇特形状,横七竖八地长着各种知名或者不知名的植物,杂草丛生,间或有一只黄鼠狼从杂草中探出头,忽地一下就又不见了。
铜镜将山脉照得极为清晰,令人仿佛身临其境。辛晚瞪大了眼睛,唯恐放过一个细节,不知道过了多久,山林之中终于走出一个人形,颀长挺秀,熟悉无比,正是陆长荧。
辛晚奇道:“怎么会?”
辛歌迟道:“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么?”
辛晚有些茫然,道:“我不知道,但是明明是我在看铜镜,我看到的却是别人。以前在看‘过去’那一面镜子时,我也看到的是别人,从来看不到自己,这是为什么?”
辛歌迟从未见识过这几面神奇的铜镜,对它们的原理也是不懂,只得摇头道:“再看看吧。”
镜中的陆长荧容貌同现在并未有什么改变,略显清癯,却不憔悴。辛晚喃喃道:“也好,起码‘未来’之中他还活着,也挺好……”他说着微微一怔,心中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了上来。他原本还没意识到那不安是什么,一直到看着镜中的陆长荧踯躅独行,矮下身来采摘了一朵林中的野花,他才陡然惊觉——
未来的陆长荧,为什么是独自一人?那个时候的自己呢?
陆长荧捏着那朵刚摘下来还含着晨露的野花走了几步,又蹲下来拔了几根杂草,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摇了摇头,又站起来继续走,直到远处出现一座小巧的木屋轮廓。
木屋前的小院落里引了一线泉水,铺成浅浅的池塘,里边种了白色的莲花,正是开的时候,一朵朵如玉盏一般浮在水上。屋后有一大片垦出来的田地,种了各种庄稼。陆长荧看了一会儿莲花,便进到屋里去,不久抱出一个酒坛。
辛晚砸了砸嘴,那个酒坛一看便是他以往在白稚泽时用来酿酒的,只不知道陆长荧怎么会将它搬到了这里来。陆长荧从酒坛中沽出酒液,向莲池潇洒地举了举,小酌了两杯。
莲池中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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