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我再也不用给您打电话了,看来您并没有放弃复仇。”
“我生存的意义在此。瑞安,我感谢你曾经给予我的帮助,但恐怕……”卡埃尔迪夫不紧不慢地说,将目光投向落地窗户。管家正用金色丝带束起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窗外的阳光一如既往的刺眼,就像那场将庄园燃烧成灰烬的大火。
“我还是得做一些,你不会喜欢的事情。”
电话那头重重叹了口气,接着道:“我知道我没办法阻止您,但为什么是现在?”
“因为我不能再拖延了。瑞安,你以前对我说过,人类最古老也最强大的情感是爱,它比恨更具有力量,但我发现这是错误的。”卡埃尔迪夫说,紫色的双眸注视着闪耀在树叶罅隙间的阳光,“人类最强大的情感是‘恐惧’——恐惧失去爱。”
“殿下……”瑞安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会做得很干净,不会给你和你的部下增添任何麻烦。”
“那么,‘夜鹰’……”
“‘夜鹰’?”
“我看到报告,他卷入了你和俄罗斯人的争斗?”
“哦,你是来替他求情的吗?”卡埃尔迪夫的语气有些不屑,“看来他对你很重要。”
“每一个警察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奎因不卑不亢地说,“我有保护他们的责任。”
卡埃尔迪夫沉默着,仿佛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冷淡地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调查清楚,所以把他留在我这里‘做客’,一旦确定他没有和帕西诺家族勾结,我就会放他回去。”
“‘夜鹰’不是那样的人。”奎因坚定地说,“这些年我一直看着他为了维护正义、拯救弱者出生入死,他是个正直的男人。”
“维护正义、拯救弱者吗……但……”
——但这会让他丧命。
卡埃尔迪夫似在喃喃自语,头脑中浮现出的是晏子殊倒在他怀中,失去呼吸和心跳的样子。
“殿下?”
“我不会杀了他,就算他在过去,三番四次地‘得罪’我。瑞安,你得到了我的承诺,但我也不会再做别的让步了,就这样吧。”说完,卡埃尔迪夫“咔嗒”一声挂上电话,深吸了一口气,闭目养神。
数分钟后——
“殿下,请问您还需要红茶吗?”管家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旁,躬身问。卡埃尔迪夫面前的红茶已经放凉了。
“换成威士忌吧。”卡埃尔迪夫说,拿过手边的一份文件。
“是。”管家点头,端起桌上的红茶杯,准备退出房间。
“等一下。”卡埃尔迪夫突然说,“还是准备咖啡吧。”
假若他在上午就喝了威士忌,那去到病房后,晏子殊一定会知道他心情不好。
“是,殿下。”管家毫无异议,立刻退出房间,吩咐佣人烧煮咖啡。
闷热的海风卷过树梢“砰砰”敲打着窗户,卡埃尔迪夫垂下眼帘,注视着套在左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再次在心底发誓:任何人、任何事物他都可以失去,唯独晏子殊,就算要他拿命去换,他也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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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德国边境——
喜力杯自行车大奖赛似乎把全欧洲最狂热的自行车爱好者,都集中到了弗索堡这座古老小镇。沿街的铸铁路灯、摆满花卉的阳台以及横跨莱茵河的钢铁吊桥张起了彩旗和广告横幅。
喧闹拥挤的小巷里随处可见跨骑着山地车的青年男女。冲着十万欧元的奖金,他们装备齐全,雄心勃勃,而法国和德国的电视台将出动直升机,对这场长途跋涉的自行车赛进行跟踪报道。
在自行车手们驻足聊天的露天咖啡馆门口,紧挨灰色砖墙的一侧,头戴棒球帽、身穿蓝白色牛仔夹克和卡其布长裤的拉米雷斯坐在椅子里,悠哉地跷着长腿,右手摆弄着不锈钢咖啡杯里的小勺。
“乌法,你打算怎么对头儿报告修道院里的事?”
“当然是看见了什么,就报告什么。”乌法面无表情地说,暗褐色的眼瞳里满怀警惕。
他不喜欢这里,人太多太嘈杂,让他缺乏安全感,可拉米雷斯就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截住他,非要请他“喝咖啡”。
乌法和拉米雷斯同年,原名阿布拉姆,五岁时父母死于车臣战争的炮火,他跟随着街头的武装部队长大,十岁时被雪狼组织招募。
也就是当帕西诺的手下,以为他们“带走”的只是一个无人会追究其下落的孤儿时,乌法就已经是雪狼组织的一员了。
——他是作为间谍潜入帕西诺身边的。
原本乌法该秘密返回柏林,向上级详细汇报这次任务,但他“拗不过”拉米雷斯。在雪狼组织,拉米雷斯是传奇人物,是教官们最引以为傲的杀手范本,地位很高,乌法不想为一些小事得罪他。
乌法天生一双碧蓝的眼睛,他的母亲是俄罗斯族人,父亲是车臣人,但在离开修道院后,他戴上了褐色隐形镜片,还把头发染成了深棕色,因此在他的白皮肤上遍布的雀斑看上去不那样扎眼了。
不过和英俊帅气的拉米雷斯相比,乌法实在很不起眼,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给人留下印象,但假若他脱下身上的灰色连帽运动衫和白色t恤,就可以看到他壮实的胳膊上、脊背上都是匕首和子弹留下的疤痕,此外,他体内还残留着手雷弹片。
“如果是我,就不会那么做。”拉米雷斯唇角微扬。他的笑容阳光又美丽,就像电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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