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那场不怎么应该发生的昏睡吗?
她不露声色地躲避着希珀的审视,心想,她就不能只是允许我好好地和她呆在一起吗?她就不觉得我们呆在一起的这种气氛弥足珍贵吗?
“塞隆。”可这时候希珀叫了她的名字,她吓了一跳,反应反过来吓到了希珀。
“怎么了?”希珀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在想什么?”不过没等到她回答,希珀就继续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天好像已经开始暗了。”
塞隆还以为是她不想继续逛,接着发现天确实黑了。群山的胸膛早早挡住了日光,把斜长的阴影投在大地上。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看了一眼永宁湖的方向,说:“是的!是的!我们该回去了!”
希珀跟着她一起站起来,“不要慌张,我们现在就回去,但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塞隆却借着召唤土之子的机会避而不答,走上回家的路之后,她腼腆地笑着说:“我没想到我们坐了那么久。”
“我们聊了很多东西,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希珀淡漠地说出了这个塞隆实际上一直都很在意的事实,“饮料都续了三杯。”
“啊,我没注意到……”
“是很难注意到,如果是聊一些感兴趣的话题,时间总是过得非常非常地快。”
是啊,那是当然,回首发现已经和希珀度过了快乐的十二年,而这半年来过得缓慢异常,每一天都像是一场劫难。
“嗯,所以我们为什么这么早跑回来?”希珀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了塞隆的反常,追问着。
“不不没什么……人们总是希望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家,所以过一会儿整个集市就要散了。入夜之后很冷,即使有法术也是挺难受的……风会从雪山的方向吹过来。”
希珀心想,我并不怕雪山上来的风,我也不是第一次经过形状如此的大地……
但塞隆的好意她当然是照单全收的,于是留着这些疑点不继续追究,她缄口不言,一直到回家为止。
回到永宁湖的时候天还没有全黑,但整个天空已经逐渐展示出一种不一样的风姿,云被流光溢彩的风吹得炸开,像不死鸟的尾巴一样绽开着。
“这里的景色真漂亮,和艾梅科特斯截然不同,但都惊心动魄。”希珀客观地评价着。
“对,非常美。”塞隆有所保留地笑了笑,“我们回去的时候还能赶上吃晚饭,你饿了吗。”
希珀本想摇头的,然而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丝饥饿。塞隆的笑容更甚了,“应该马上就能开饭,我提前让休伯特准备了。”
上山的过程中,塞隆总是看着天空,希珀一直看着她,心想高地总有些特别的气候,于是好奇地问:“你在担心天气吗?会有什么反常的天气吗?”
塞隆也摇摇头。
沉默一直维持到走进起居室,希珀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夸赞说:“好香啊……”
休伯特头顶喷起一股蘑菇云,把它的厨师帽整个烧掉了。
伦宁从空间裂隙里钻出来,触手夸张地横穿整个起居室,把厨房吧台上琳琅满目的食物陈列似地摆了两层。
“这是?”
塞隆这时候才说:“有一些非常好看的东西,我怕吃饭的时候错过了,因此要伦宁这样摆。”她把餐盘和餐具一起拿到外面,自己拿起叉子和盘子,从火炙牛肉条、玉米薯泥、火烤河蚌、醋渍河虾中各挑了一点堆在盘子里,“这都是剩下的东西做的,所以种类很多但数量非常少,我希望你会吃得开心,嗯?”她用她的叉子当魔法杖,当空剥开一只虾,放在希珀盘子里。
希珀慢慢叉起那只虾,咬了一口,问:“那么我们在等什么?”
她也许不用等塞隆的答案,真相在她眼前慢慢展开了,银色的炽亮核心在视野最远处的地方,她惊讶地发现她以前从未想过风暴的边缘是什么样子--或者说,想当然地以为是一团云朵的边缘,但她从来没深入思考过。
元素之门的风暴是由元素界面和人间界的潮汐之力维持的,离开了元素之门,风暴又要怎么维持呢?
答案显而易见:风暴无法维持,在沙漠的边缘轰然崩塌,从随着远处的风暴渐渐移动到边缘,崩塌接连不断地持续着,灰色的云消散殆尽,而维持这场风暴的风元素化为本色,涌入群山的怀抱里。
永宁湖被群山环绕,群山之间充满了蓝色的风,永宁湖变成了风中的巨大岛屿,巨大的风浪拍击在山体上,发出近似海浪的隆隆声。而风的瀑布仍然继续崩塌,在她眼前持续不断地坠落下来。
群山的怀抱显出燃烧接近尾声时的紫色,色彩斑斓的元素单质则不断落入“湖”中,就和水潭一样,涌动的波纹朝着湖中唯一的岛屿聚集过来,有些甚至漫过了屏障似的山峰,漫入了永宁湖里。清澈的湖水因此变得活泼,水滴时时跃起,跌入水中时碎成更多在水面上滑行的小水花。
希珀呆住了,叉子插在牛肉条上,跌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但她顾不上了,被水淹没的幻觉和丝毫无碍的事实同时从相反方向冲击着心灵。她深深吸了口气,闻到了湖水的湿润和西风的凛冽,而在她们头顶上,云层像凤凰的尾巴一样炽烈地伸展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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