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发出一阵爆笑,喉结触到剑尖,周望舒不及收手,二爷的脖子却并没有被剑锋割伤,可见其外功练得极好。
他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终于喘匀了气,道:“你们到底是打错了哪根筋?都觉得我喜欢大哥。若大哥知道,铁定要气活过来。小周弟弟,要我说,你知道个屁,这些都是乔姐告诉你的,是也不是?她心里只有情情爱爱,便觉得旁人都与她一般,心中除了情爱没有别的。我真是后悔。”
周望舒面无表情,道:“请你莫要口无遮拦,她是我母亲。”
二爷嘲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单看乔姐让你戴上这张劳什子面具,就知道她不曾真心为你考虑过!我真后悔,早知如此,当年我入鱼山剃度出家,就应当把你一同带上去!不让那毒妇将你教成如今这样这般无情模样。”
周望舒没有回答,白马只听见他的剑尖晃动了一下,搅起一阵风声。
二爷嘲道:“虽然他现在还不稀罕我,不过我日日念着他,心里头又多了一点念想,你情我愿有何不可?总不能你自己‘最下不及情’,便要别人也与你一般清心寡欲。”
周望舒:“太上忘情,天地间自古就空无一物,情爱痴缠,世人都是作茧自缚。我不是不让你追求他,我说得是你对他动手动脚,仗着自己比他厉害,强迫于他。那白雪奴身体不好,经不起激烈的性事,你偏要去逗弄他。”
二爷吊儿郎当地,撇撇嘴,道:“你拿剑指我噢?你周溪云不是我对手。”
周望舒皱眉,骂道:“与你说正经事,莫要嬉皮笑脸。”
二爷突然爆喝一声,弹指便将周望舒的剑刃推开,矮身扫腿,把对方逼退数尺。他大笑着,自左右长靴中拔出两把扭曲的三刃短匕,电光火石间,已冲到周望舒面前,对他展开猛攻,骂道:“你真是翅膀硬了,敢教训哥哥了!老规矩,谁赢听谁的!”
周望舒怒道:“你做法无赖,只顾自己开心,不考虑他人感受!”
两人几乎都是八、九尺的身量,周望舒劲瘦挺拔,曹二爷健硕英武,白衣剑客毫不退避,剑光如雷电惊空,疾速落下。
看得出二爷的功夫更在周望舒之上,无他——兵器乃是“一寸短一寸险”,他那两把匕首仅有尺余,与六尺长剑交锋却丝毫不落下风,还有空闲聊天,朗声笑问:“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长剑与短匕碰在一处,激起火花迸溅至半空,仿佛要将那轮本就残缺的弯月给剖成两半!
周望舒难得多言,反问:“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你向来觉得我受乔姐管束,不得快乐,可我与自然天地相感应,清心寡欲,修炼悟道,正是快活所在。你不过是以己度人罢了!”
二爷嘲道:“你快不快乐,须得扪心自问,你敢么?你不曾爱过什么人,不曾恨过什么人,原本就没有拿起,又何谈放下?你连人道都不曾晓得,又如何去看破世间的风霜雪雨,去参悟天地大道?周溪云,周大侠,你过得没个人样!”
二爷旋身飞转,横着匕首,以刀身重重拍在周望舒的剑尖,将他击退数十尺,两脚在地上留下两条深重的拖痕。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十分激昂,破口大骂:“那些摇唇鼓舌的奸佞小人,那些背德负心狼心狗行之徒,做官的做官、封侯的封侯。他们即使表面上如何谈论礼义廉耻,也根本不配与人谈情说爱。此为心有无药可救之残缺,方为有所残缺之人。可是,我的白马身负血海深仇,心中依旧光明常在,你如何能说他有残缺?他所遭遇之事,在我看来与断指无异,我不过是把他当作常人看待,故而用与常人相处的方式与他相处,何错之有?”
二爷站定,收起匕首,双目清明,道:“我晓得他心里对我是爱是恨,你却不懂。”
墙外,檀青听得目瞪口呆,双眼圆睁,望着白马。
白马站起来,因听得入神而双腿发麻,不经意打了个踉跄,小声道:“你、你自己回去,你就从这里翻墙过去。”
檀青紧紧抓住白马的大腿不放,“你不会是惊喜过头,给高兴傻了吧?他们会杀了我的!”
“不会,只要有外人在,周望舒便会停手。你假装半夜起来尿尿,他们不会注意到。我先走了,我……”白马双手微微发抖,拨开檀青的手,又因为心不在焉、抖得太厉害,拨了好多下都没成功。
檀青呜呜咽咽地假哭,大喊:“白马!”
白马终于一把推开檀青,红着脸,头也不回地跑了。
意外听得此番戳心窝子的话,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穿破了他包着一层粗粝外壳的心,悄无声息地在其中生根发芽,他实在是难以承受。
天知道!即便是他自己,也从未将自己当作正常人看待,遇到二爷这样不拘小节的人物,何其有幸?
周望舒还是不明白,“我说不过你,可乔姐知道。我觉得她说得没错,你就是喜欢大哥,否则不会在他死后剃度出家,可你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我没有!”周望舒的话,似乎戳到了二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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