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相当烦。
那个跟他见了不过两面就被他直接一个过肩摔扔地上的骚红法拉利,哦不,现在应该叫他银灰路虎,大概也许可能好像,是打算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糊上他了。
乐昀不是没担心过。就那个鬼打墙一样的夜晚,乐警官很是有点担心骚红法拉利醒过神来会因为稀里糊涂就被摔了一下子投诉他。
毕竟违停该罚,但摔人不对。
人民警察摔人民群众那就更不对了。这事儿可大可小,还能上纲上线。
但,乐警官的担心,方向貌似不太对。
还是那个鬼打墙一样的夜晚,骚红法拉利可能真是被老刘警官春风化雨又别出心裁的教诲给征服了,一没投诉二没纠缠,握着老刘警官的手,盯着小乐警官的脸,扯着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脸,十二分真诚地为自己不负责任的违停认了错,然后又十二分真诚地递上自己的名片,顺便将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地里几亩田田里几头牛抖搂了个干干净净,就跟他眼前戳着的不是两位交警而是两位户籍警一样。名片乐昀没接,都被老刘顺手揣了兜。骚红法拉利有点遗憾地说着“再见再见”,才十分不舍地开着自己的骚红法拉利走了。
一场莫名其妙的夜半街头狭路相逢的戏码结束得警民同乐温馨友爱,给老刘警官未来的段子集锦又填上了可乐的一笔。可乐警官心里还是绷了根弦儿的。他总觉得骚红法拉利看他的眼神不太对,临走时说的那个“再见”更像是“别有用心”。
结果,第二天,很平静。
第三天,很平静。
第四天,依然很平静。
……
一周时间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乐警官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儿慢慢变得有点松,那点小担心也随之而散。乐警官天真地以为,一别两宽,他与骚红法拉利之间的那点事儿就算是圆满而顺利地划上了一个句号。
可惜……
乐警官再一次既没能猜得到开头也没能预料到结局。
在乐警官几乎要将那个24小时之内跟他结交两次恶缘的骚红法拉利忘诸脑后的时候,叶谯同学那晚带着十二分诚意说出的“再见”才粉墨登场如约而至,然后就来势汹汹,再见得颇有点频繁。
乐警官起初并没有注意到路口经过的那辆银灰路虎,直到这辆车跟兜圈子似的在他执勤的路口来回来去经过了好几次。乐警官以为是司机路况不熟迷了路,于是打着手势让那车靠边停下想问问情况。结果那车不过刚一停稳,驾驶位上就蹦下来个兴冲冲的人,朝他又是挥手又是欢呼,“乐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乐昀真希望自己是个脸盲症患者,可惜他不是。虽然骚红法拉利变成了银灰路虎,可那张一见他就乐成个智障的脸确是长得一模一样。
乐昀莫名就火从脚底起,没好气地上来就训,“兜什么圈子,捣什么乱!”
银灰路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是想和乐警官你打个招呼,可又怕打扰你执勤,就想着先转转,也许……”说着说着又露出智障一般的傻笑,“没想到乐警官你真的看到我了!”
这人民群众自我感觉实在良好,乐昀有种错觉自己刚才的爱岗敬业简直多余。
“赶紧把车开走,别再瞎转悠了,还嫌路况不够堵嘛!”
乐昀心里拱着火儿,没好气地呲哒了两句银灰路虎。
可银灰路虎竟然对呲哒也甘之如饴,很欢快地说着“乐警官再见”,然后带着恋恋不舍的表情开车走人了。
这天之后,银灰路虎三不五时地就会出现在乐昀执勤的路口,倒不定时定点,也不再瞎兜圈子,看上去就像是刚刚好经过一样。可天下哪来的那么多巧合,银灰路虎分明是奔他而来。可乐昀急不得恼不得,毕竟哪条法律也没规定他乐警官在哪个路口执勤,人家人民群众就走哪个路口这种事儿犯法不是?
乐昀忍。
隐忍的乐警官很快发现,银灰路虎与他偶遇的范围在悄无声息地扩大着。乐警官是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几点才能下班的人,可银灰路虎如今三不五时就会在交警队附近跟他上演一出“不期而遇”,演技做作得他都不好意思当面戳穿,只能心中暗恼。没办法,哪条法律也没规定他乐警官下班时,人家人民群众偏巧就从交警队附近经过这种事儿也犯法不是?
乐昀再忍。
如果银灰路虎只是安安静静地做个忽而出现又忽而消失的如风男子,乐昀也就只当自己眼瞎看不见。可银灰路虎显然是个很敬业的戏精,存在感有点强。那些乐昀觉得蹩脚的“再见”瞬间,他就算再目不斜视也免不了一不留神就扫过银灰路虎的方向,每每此时那位戏精就跟受了恩宠似的,不是朝他骚包地点头致意,就是傻乎乎地乐出八颗闪亮的大白牙,一副两人很熟,岁月静好的和谐社会画面。
可乐警官的心里实在和谐不起来,有点憋火。
戏精也许是有点过于投入,黏糊在他身上的眼神越来越热烈而执着,烫得乐警官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他不想随意揣测人民群众,可人民群众总是一脸无辜地得寸进尺。
烦,真烦!
乐昀一直对走过路过人民群众的注视目光安之若素,这张脸不是他选的,别人的眼睛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可银灰路虎这赤果果的眼神,乐警官竟然人生第一次没法安之若素了,心里偏偏就生出了股在意劲儿。
乐昀现在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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