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顾翼先去停车场取车,梁美娟趁人没在拉着孟想的手由衷叮咛:“孟想,我看顾翼这个娃儿真的多对的,你要跟人家耍朋友就好生耍,千万不要像凯凯一样东晃西晃结果晃得来两头失俩。二天你们屋头不同意你们的事,跟梁嬢嬢说一声,梁嬢嬢去帮你给你们妈老汉做工作。”
这阿姨在孟想心目中一直是四清六活的能人,认识的长辈里没有比她更厉害的,此时被熊凯带累陷入前所未有的狼狈境地,也是家门不幸冤孽所至。想来普天下大多父母的心愿都是盼望儿女幸福平安,熊胖家境富裕,自身又样貌出众头脑聪明,虽说跟父亲有矛盾,但那都是他单方面执意为敌,对方其实也对他宠爱有加,梁美娟更不消说,简直拿他当命根子,寻常人修几世也修不来这等好命,他却淫心无度自甘下流,把一段春日牡丹般的fēng_liú富贵硬生生作成鸡飞蛋打的桃花劫,可见古人“祸莫大于不知足”的训诫都是至理。
到了车上他问顾翼徐灿的来电是真是假,顾翼的回答如他所料。
“当然是假的啦,如果是真的我肯定当时就跟你说了,熊凯这会儿就是失心疯,不想他继续作下去就先得给他点盼头才行。”
孟想问话时其实怀了点微末希望,得知真是顾翼为熊胖画的饼,颓丧叹息:“熊胖这次估计真的完了,本来一开始老实认错没准还有机会,他偏要作死,当着徐灿的面说了那么没脸没皮的谎话,一口气败光所有人品,我是徐灿也不会原谅他。”
顾翼称是:“肯定的呀,一翻脸就大肆往人身上泼脏水,谁敢跟那种衣冠qín_shòu谈恋爱啊,徐灿果断甩了他很正常,要是揣着圣母心和他破镜重圆,那才是名副其实的渣攻贱受呢,我最讨厌这种配对,铁定同时跟他俩绝交。”
本分尽到,二人重新打理自己的小日子,然而风暴的余波尚未离境,乐村恢复营业的当天晚上,林畅悄然入店。看他一言不发找了个舒适的座位闲闲坐定,孟想也一声不吭地倒了杯玄麦茶双手敬上,顾翼背地里问他:“这人还来干嘛?”
他一脸墓气地嘀咕:“阎王要你三更死,岂会留你到五更。”
顾翼便知道林畅是来寻仇的,心中大是不忿,一边又挺欣赏这人有仇必报的决断,上次便想领教一番,何不趁此机会过过招?于是轻手轻脚闭上店门,假意上前招待。
“林先生您吃晚饭了吗?要不要点点儿什么?”
林畅礼貌回绝:“谢谢,不用了,我是专程来找孟想的,请你批准他休息20分钟。”
顾翼笑道:“您太客气了,我不是这里的老板,无权批假,但他也不是这里的员工,随时可以自由活动。”
伶俐回答让林畅露笑:“那请他过来说话。”
“好嘞。”
顾翼脆生生朝孟想招呼一声,孟想受招前来,木腾腾站在桌边,顾翼拉他坐下,假意请示林畅:“我站了一天怪累的,能在这儿坐会儿吗?”
林畅会意点头,眼珠转向孟想,柔和的清辉即刻化作凌厉的剑芒,刺得他透心冰凉。
“孟想,看你的表情想必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你协助熊凯污蔑我,这笔账该怎么算?”
孟想像打碎的热水瓶失了胆儿,也无颜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低眉垂首做伏法状,虚声说:“您觉得该怎么处理我?”
可能见他认罪态度比较好,林畅语气稍稍和缓。
“本来依我从前的脾气会直接把你拍gv的事通报给入管局,让他们将你驱逐出境,如今年纪大了,有些事不想做得太绝,念在你也是受人教唆胁迫,我可以网开一面。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再诚心诚意道个歉,过去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孟想听他如此发落,真是侥天之幸,正要起身下跪,顾翼伸手按在他的肩头,要来一段节外生枝。
“对不起林先生,您的这个要求恕我们无法执行。”
他说明立场后不卑不亢解释:“孟想冒犯了您,按理应该接受惩罚,倒回去半年您就是命令他跪地舔鞋也没问题。可他现在正在跟我交往,自家男朋友给人下跪,我的自尊心接受不了,还请您见谅。”
顾翼生来一副聪明相,林畅早看出他不好对付,见他果然出手碍事,便不客气地露出锋芒:“孟想助人行骗的事你想必早就知道,有一个坑蒙拐骗的男朋友才更丢脸吧。”
顾翼莞尔:“正因为已经丢过一次脸,不想再丢第二次。林先生,法院审判也要先看犯罪动机,孟想顶多是胁从犯,到了法庭也会酌情减轻处罚,况且他迷途知返,中途就进行了悔过和澄清,协助您揭穿骗子的真面目,这属于重大立功表现,将功折罪您也不该再这样羞辱他。”
林畅反驳:“现在不是开庭审案,他得罪了我,要怎么处罚全由我,让他磕头已算开恩了。再说他当初袒护骗子时就已经沦为同伙,没有任何理由脱罪。”
“他不想伤害谁,是熊凯强迫他这么做的。”
“熊凯没拿刀威胁他吧?他这么大个人连起码的是非观都没有吗?”
“正因为没有丧失起码的是非观他最后才幡然悔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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