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威严有度,衣容非凡的王爷此时头发散着,衣襟松乱,毫无形象的静坐在那一动不动,面容惨白如鬼,可那双眸子却似乎充血似的布满猩红,颓然又嗜血的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他似乎听到了动静,缓缓掀眸将视线对上她。
阮珂惊恐的瞪大眼睛,将自己的嘴巴捂得死紧,她刚才太害怕了没注意,此时才看清楚明亦那垂散在肩头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半!
楚明亦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打量她,就仿佛打量一个没有生命的器具,隔了片刻,沉缓低哑的嗓音响起,“五年前开始,你做了不少噩梦吧。”
阮珂脑袋一木,牙齿打战,“什、什么噩梦……”
楚明亦闭上眼,极轻的喟叹一声,“五年前,八月二十二晚,那天,下着大雨……你在哪儿?”
阮珂意识到了什么,重重呼吸两下,脸白如纸的软到在地。
“你都看到了。”楚明亦很肯定。
阮珂已经完全记不起来自己来是为了什么,她捂着心口,声音已经抖的字不成句,“王,王爷,你,你说什,什么,我不懂。”
楚明亦好像根本没听到,只是又看向她,眼神有些神经质的打量,“你告诉你儿子了吧?”
阮珂听他提到楚晏宁,再也控制不住恐惧的叫起来,她跪行了几步,使劲的对着楚明亦磕头,痛哭流涕,“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告诉晏宁!王爷,我真的没有告诉晏宁!你饶了他,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王爷饶了他!”
楚明亦毫无感情的看她磕得满头鲜血,缓缓支着身子站起来,抬起一脚将她踹翻,又低低的笑出声,浑身的暴戾犹如厉鬼附身。
他黑眸亮的可怕,状若疯癫:“死,知道这件事的都得死,你,还有楚晏宁!”
阮珂听到这里真的疯了,她不顾一切爬过去,哭得满脸狼狈抱着楚明亦的脚痛哭哀求,“王爷,晏宁真的不知道,他真的……王爷,你只有他一个儿子,杀了就没有了,王爷!”
楚明亦哈哈大笑起来,他蹲下来,手隔着袖子的布料鄙夷的拍了拍她湿漉漉的脸,几乎是用一种得意和炫耀的语气,柔声道:“我有,我有儿子!他给我生的!长得跟他很像,你跟楚晏宁都去死吧,他们才是我的家人,我的爱人。”
阮珂愣住了,他生的?阮珂是知道这个他的,更知道这个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如果这个他,真的能生……那么五年前……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阮珂喉咙发出挤压的低喘,又哭又笑,面目扭曲,眼睛的光芒渐渐寂灭,手软软的砸在了地上,不再抵抗,不再求饶。她明白了她必死无疑的原因了,只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何其的无辜……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阮珂突然挺身暴起,拼了命的朝着门外跑去,边跑边哭喊:“晏宁快逃!快逃啊!!!”
冰冷的剑身从身后刺入,胸前刺出,阮珂扶住了门,身子剧烈一抖,剑被从她的身体里抽走了,鲜血喷涌,阮珂再也站不住,身子顺着门缓缓的坠落在地,在门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阮珂眼泪汹涌滑落,呕出血来最后低喃一句:“王爷,你……真可怜。”
地上满脸血污的女人断了气,楚明亦冷硬的面容这才回来了点温度,他来回的踱步,似乎有些怅惘又有些激动,沉声的自言自语:“都杀光了,都杀光了,真好,真好。对了。”他整理的一下衣冠,唇边终于带上了一丝笑,“现在可以接阿疏回来了,他的眼睛应该也好了吧……”
楚明亦推开门,一阵刺目的阳光袭来,楚明亦太高手遮了遮,仍旧畅快的笑着,好像他跟云疏未来的生活就跟这道耀目的阳光一般,充满了希望。
“王爷,小王爷已经喝了毒酒,气息已绝……”来禀告的亲信先是被他那扎眼的白发吓了一跳,但很快低下眸子去,继续道:“小王爷尸首该如何处置,特来请王爷示下。”
楚明亦背着手往外面走,听着蹙了蹙眉,好像没心思跟他讨论这个问题,随口道:“处置?随便找个乱葬岗,扔了吧。”
轻飘飘浑不在意的一句话让亲信僵在原地,等楚明亦走远了,这才敢抬起头来。他是楚明亦的手下,沾满血腥的事情没有少干,但第一次,他感到了一阵噬骨的心寒。
毒酒毒死了自己的亲儿子,然后风轻云淡的留下这么一句话。
扔了吧。
脑海里浮现方才小王爷被灌毒酒时不敢置信又绝望的眼神和拼命挣扎的样子,他闭了一下眼才复又睁开,转回头去看那房门口溅出的血迹,摇摇头表情也变得木然,敛眸离开了。
寂静的山林间,有一处巨大的深坑,里面有累累白骨,此时烈日当空,深坑上方竟然飘着一层似有似无的白雾,十分诡异。
东阳大户人家打死的,病死的下人基本上都葬身于此,官府也从不过问,上山砍柴的人几乎都不敢往这个渗人无比的地方靠近。
而在某一天,多出一具尸体来,也不会多么的引人注意。
瘦高的中年男人朝坑里往了一眼,低叹一句:“小王爷走好,下辈子别投身皇家了。”
将抗在肩头用席子裹住的尸体轻轻一抛,让它落入坑中,伫立了片刻,扭身施展轻功离去。
等他远去,一蒙面女子才悄然现身,一跃而下,蹲下身将席子解开,露出楚晏宁那张青紫的脸。取出一个瓷瓶,扒开瓶塞,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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