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宫方姬的寝宫内,低垂的纱幔后隐约可见一抹瘦弱的身影。
“雁翎,你且前来。”
“诺。”
一只苍白的手伸出纱幔,指了指寝殿内一个毫不起眼的箱子。“你去把它打开。”
雁翎依照方姬的吩咐,走到墙角边打开了箱子。这个箱子放在墙角,方姬从不让宫人们碰,雁翎虽然心里好奇,但不敢随便乱动夫人的东西。
箱子打开,里面只有用锦缎包裹着的一个布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雁翎有点纳闷了,韩王所赐的布匹比这些精美多了,夫人为何单独藏着这一些?
“把它拿过来。”
“诺。”
雁翎伏身跪在榻前双手捧着布包奉上,她感到方姬的手轻轻搭在其上,久久也没有再动一下。久到她的手都开始酸软了。
“夫人?”雁翎忍不住轻声问道。
只听见方姬发出悠长的一声叹息,雁翎感觉到方姬的手将布包往她这边推了推。“我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夫人尽管吩咐!婢子万死不辞。”
方姬定定凝视着布包良久,脑海中思绪翻涌,过去的一幕幕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再次令她的心如刀割。她艰难地移开眼光,缓缓道:“你带此物去山阳,寻个巫,在云梦溪处举行一个祭祀吧。也好让我心安一些。”
“夫人……”雁翎不解地抬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竟然要祭祀?祭祀一般是遇上重大事情才举行。夫人为何要她去山阳为此物举行祭祀?雁翎的目光落在布包上,玄色的布帛上隐隐绣着精美的顾龙纹,这种布料大多数是给男子裁衣所用。雁翎连忙低下头去。
“你悄然而去,小心别让人发现了。我会对大王说你是为我去寻些家乡之物来解解思乡之情,宽慰心怀。想必大王是不会反对的。”方姬轻柔地抚了抚已经凸起来的肚子。
“但是夫人,婢子若去了,眼下这光景,婢子实在是放心不下夫人啊。”这宫里面的女人,哪个不想把夫人肚子里面的孩子弄掉?最好就是一尸两命。上一胎就是让她们得了手去,虽然大王处置了一部分人,但后宫里面的水深着呢,防不胜防。虽然伺候方姬的宫人众多,但真正能信得过的,却寥寥无几。
“无事,你且将我交代的事办好了。她们现在还耐不了我何。”方姬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那些女人若想再打她的主意,她不介意多弄死几个。若方姬没有一些手段,又怎能得韩王宠爱多年?
雁翎瞟见方姬冷若冰霜的面容,刹那间有些陌生。对于方姬来新郑前的一切,她一无所知。雁翎原本只是韩王宫里新进来的一批奴仆,偶然间得了方姬的青眼才有机会留在身边伺候。方姬对宫人非常随和,少有见她露出这种冷厉的神色。
“夫人吩咐,婢子定然万死不辞!”雁翎将布包放在一旁,庄重地行了个稽首礼,重申道。
“去吧。”方姬的声音在纱幔后若有若无地传来。
雁翎再顿首,轻轻地退了出来。
在聂山的望穿秋水中,白晋终于在日中之前到来了。
“哈哈,小兄弟你果真来了!”聂山抡起大掌拍了拍白晋的背。
白晋龇了龇牙露出一个笑容:“当然,我说到做到。”
“那你快快帮我们准备一些朝食,可否?”聂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白晋微微诧异,都快正午了,怎么还没用过哺食?
晋平像是看穿了白晋的心思般,无奈道:“二兄一直盼望着能再次尝到你做的菜。”言下之意当然是聂山留着肚子等着吃白晋做的菜。
白晋无语扶了扶额角,真吃货啊。
“既然你们已经到了,那我便先行回去了。”醢稷等白晋和聂山寒暄完毕后道。
“醢老丈你不一起来?”聂山奇怪地问。他以为醢稷和白晋一起来也一起走。
“不了,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了。”醢稷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众人就不必强求。和醢稷道过别,白晋准备随着聂山走进门去。回头拉拉狩女,却见她一脸戒备地盯着房子,白晋拉了拉她也不动。
“怎么了?”白晋奇怪了,这种情况很是少见。他顺着狩女的眼光望去,没发现什么,难道里面有他看不到的洪水猛兽?
晋平探究的目光落在狩女的身上,这个小女孩一直不声不响地跟在白晋的背后,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为何突然间对他们如此戒备?他也顺着狩女的目光望去,目光微凝,她戒备的不是他们,而是这座房子。
这小孩不会是发现了他们布置都机关吧?
晋平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白晋虽然不知为什么狩女突然炸毛了,但还是尽力安抚她的情绪。狩女凭借敏锐的狩猎本能感知到房子里面有危险,她本不想涉足险地,但感觉到聂山和晋平都没有什么恶意,这才放下了一点点戒备。她看了看白晋一眼,抿了抿小嘴,最后还是迈动小短腿向前走去。
白晋摸了摸头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知狩女为何又肯走了。
晋平和聂山对望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小孩子的心思真难猜啊。
晋平看了看狩女瘦小沉默的背影,有强烈的预感这也是位问题儿童。
没有厨师的厨房显得格外安静。虽然庖乙不在,但是厨房里的一切归置得还算整洁。园叟带着白晋熟悉了一下环境,特别叮嘱不可随便踏入后院。前后两院之间隔着一扇毫不起眼的木门,门上却暗含机关,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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