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闹鬼、后梁生变这两件事张衡还能从中猜出杨广的是南陈的秘密谍报机关“雁巢”来,唯独高句丽欲联合东突厥入侵契丹这件事他还是第一次听,遂沉吟着问道:“王爷难道怀疑‘雁巢’在北境生事作乱?不知有何根据?”
杨广自还朝以来,接连遇到变故,一直隐隐觉得这些看似无甚关联的事情背后总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今日因赵才来报高句丽欲联兵东突厥入侵契丹这件事,不意脑洞大开,猛然将近段时间内接二连三发生的几件事情尽串在了一起,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无论是长安宫中闹鬼,还是后梁萧综被杀,直至北境又生风波,皆是为了阻止朝廷调集大军伐陈而为。
如今被张衡问起,杨广遂兴奋地将赵才方才来向自己禀报的事情择其要讲了一遍,末了道:“建平,我怀疑高连升也是‘雁巢’中人,就是他挑唆高汤联络摄图在北境生事的。”
张衡乍听之下,心内对杨广的判断还不敢苟同,皱眉提醒杨广道:“高连升不同于寻常商户,他虽在长安经商多年,毕竟是高句丽的王叔,以如此尊祟之身份,转而为南陈效力,充当细作,这有些不可思议吧?”
“他是高句丽的王叔不假,但也不能据此排除他也是南陈细作的可能啊。”杨广不服气地回了一句。
“下官不否认,在高连升抛下虞孝仁,独自返回高句丽后不久,就发生了高句丽欲和东突厥联手,在北境兴兵生事一事,王爷据此疑心高连升是南陈细作,此举是为了牵制我大隋军力,阻止伐陈,但王爷想过没有,以高连升在高句丽国内尊祟的身份,南陈要花多大价钱才能使高连升不惜舍弃其故国的利益,转而为南陈奔波效力啊。”张衡仍然认为杨广的判断过于匪夷所思,反驳他道。
“你的意思是,只有高连升在南陈朝中的地位高于他在高句丽国中的王叔身份,他才有可能置高句丽的利益于不顾,倾向为南陈效命?”杨广眨着眼睛望着张衡,突然吐出一句话,“建平,你这高连升会不会就是‘雁巢’的副首领关自在啊?”
张衡先是被杨广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句话着实吓了一大跳,及至头脑稍稍冷静下来一想,又觉杨广所确有几分道理:假设杨广关于高连升是双料间谍的判断成立,并且能够证实是他窜掇高汤在北境生事的话,那么高连升在“雁巢”就决不会只是个角色,甚至不能排除他就是那位神秘的关自在。
可是这件事过于重大,单凭杨广和他两人空口无凭地臆测终究是不成,因此,尽管张衡心里认为杨广对高连升就是关自在的怀疑不无道理,出于负责任的态度,他依然开口劝杨广道:“王爷,高连升毕竟已返回高句丽,出了隋境,且不论他是否是南陈的细作,就当下而言,似乎还应当从已掌握的线索出发,一步步清查出关自在来。心意即将有所行动,依下官之见,首先应查明她的真实面目。”
杨广的思路一时间还沉浸在高连升就是关自在的这一惊人推断当中无法自拔,压根没听清张衡的是什么,仍循着自己的思路问张衡道:“建平,能不能派人去高句丽请高连升返回长安,毕竟‘高记皮货行’还在东市里开张营着业,他如不敢返回长安,不就证明他有可能是南陈的细作,甚至就是关自在本人了吗?”
张衡苦笑着答道:“王爷,莫忘了高连升可是抛下虞孝仁,独自跑回高句丽去的,他这么做已对外公开了他是高句丽安插在长安的眼线身份,如他不肯应邀返回长安来,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吗?再者,下guanfang才已提醒过王爷了,即便高连升真的是双料间谍,同时为高句丽和南陈两国效命,甚至可以怀疑他就是关自在,可是如今他已远在万里之外的辽东,如何能操控庞大的‘雁巢’组织,继续在我大隋境内兴风作浪呢?所以,下官仍要劝王爷务必要从目下能够确定的线索入手,来查破南陈细作一案。”
杨广听了张衡这番话,却摇了摇头,道:“既然关自在同咱们下的是一盘大棋,就决不可拘泥于一时一地来推断他的棋路。单凭一两件事虽不足以确定高连升是双料间谍,甚是就是关自在,但咱们不妨站在关自在的角度考虑一下,在继挑唆北境重启战端之后,他下一步棋要下在何处。”
张衡本急于找杨广会商如何针对今心意派其兄弟顾生前去西市探路做出相应的安排布置,以期顺着心意这条线索能够有更多的发现,谁知见了杨广还未上两句话,就被他带着把话题给扯偏了,虽有心转身就走,再去找屈突通商议协调接下来的跟踪、监视行动,可听杨广这番话似乎讲得又有些道理,禁不住顺口答了句:“张仲坚不是还在信州清河郡公身边潜伏着嘛。”
杨广被张衡顺嘴一句话提醒,快步走到殿内另一侧几案上铺设着的舆图前,俯身凝神查看了起来。
张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跟着杨广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往舆图上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还真的被张衡瞧出些门道出来,他忙跨步向前,手指向信州的方位对杨广道:“王爷,如若朝廷兴兵伐陈,是不是需要以水军沿江而下,击溃南陈号称强大的水军,才能确保一举灭陈?”
杨广点了点头,答道:“是啊,所以父皇之前才会命杨处道在信州督造战船,准备伐陈啊。”
“王爷英明,料事如神,关自在既然已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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