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哭得那般委屈,是觉得自己这个便宜老爸欺负了他?天呀,他真的只想让他好好玩耍,重拾童真而已!程斌不禁感到极为无奈。
“小安……小安……好吧,快别哭,爸爸不让你玩了,以後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程斌最後只能服软,柔声地哄着他。
程安听到他的承诺,霎时就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红通通,似是小白免般的无辜大眼仰头看着他,随後吸了吸鼻子,说道:“是爸爸说的!我以後都不要玩,我要跟着爸爸。”说着便笑开了,瞳仁弯起,霎时让程斌看到小狐狸的感觉,不过他已经承诺了,只好认命地点头回应。
随後,程斌叹了口气,心想孩子不喜欢玩耍,又不是什麽大问题,最多也只是长大後沉闷了点而已,就让他自由选择了。
不过,既然孩子不爱玩乐,他便要抓紧其它方面,起码要教晓他这个大陆的通用字,以及在少许武技,让他可以旁身,至於魔法或是战气那样的特殊能量,他自已都只是一知半解,便只能暂时放下。
冬日渐近,小湖水面渐渐凝结成冰,树桠也变得光秃。程斌这段时间以来,都拼命地采集食物,又忍着恶心把拥有毛的兽皮剥了下来。
每一次,他用铁剑沿着兽皮下的脂肪层一点点剥开整块毛皮,那些动物虽然在被剥之前都已经死去了,但是程斌一看到那些血淋淋、完全没法辨别品种的野兽屍体,便觉得肠胃都纠结成一团。
不过身在野外,他不这样做就会冷死,这事他以往认为极度残忍的事情,他现今都能毫不留情地干,在生存面前他也只能妥协。
亚玛荒的风雪比他想像中更为凶猛,只是十多天的时间,山林中就铺上五六米厚的积雪,平日间都是霰雪纷纷,到处白朦朦一遍。野外的动物更多消声匿迹,整个山似乎变得空无,夜间更是寂静得可怕。程斌也不敢任意外出,免得困在山林中,更何况山林中也没有动物、果实可由他猎取充饥。
现时,他和程安依靠的还是程斌之前拼命搜集的粮食,说来也是幸好那铺天盖地的大雪,果实和烤好的肉块才可以保存得当,不致於腐坏。
程斌这些天来没有外出,多是留在山洞中,有时空间得很,也会回想起金龙骑士团,想起已逝的利特和尽忠职守的撒姆,甚至连那个嘴欠的小王子也不时掠过他的脑海。他知道自己是佩服他们的,佩服他们可以为了国家做到这个地步。
在他只有三四岁的时候,住在他隔壁的是个很照顾他的老婆婆,她最喜欢的便是小孩子,经常会买一大盒贵价的太妃糖派给孩子,所以街防邻里都爱叫她糖婆。那时候,他的父亲工作忙碌,留下他在家没有人照料,糖婆就自告奋勇地揽下照看他的任务。她对程斌爱护得很,疼惜的程度几乎让程斌以为自己是她的亲孙子,然而她却极不喜欢他的父亲。
曾经有一次,他在生日的时候糖婆为他买好了蛋糕,更陪他等在车站,只待承诺过会回来的父亲和他一起过生辰。然而,他们由下午三点,一直等、一直等,等到车站的灯光都熄灭了,还是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影。其後,他回家後便感染风寒。直到一星期後,父亲终於回家。他还依稀记得当时糖婆挡在门前,黑着脸拦着父亲,厉声说让他以後跟着她,他不需要这样等於没有的父亲。
父亲一直低着头,任由糖婆骂得他狗血淋头,最後糖婆骂累了,父亲只是淡淡地说,我是国家的军人!
那时候,他只是很害怕、害怕糖婆会把父亲赶走,便挤过糖婆跟着父亲回家。长大後,他一次次回想这事,也不明白“国家”究竟有多重要?重要到他可以扔下幼小的儿子整整半个月。
现今,他只要回想起利特,就会想到他在村落向程安掷出大刀时的神情。他的神色在表明他为了彻利文,不管任务是如何的残忍,他都会狠下心干。
程斌始终都啄磨不出他们的想法,便只能轻轻地叹息,在冰天雪地间呵出一口暖气,转瞬即散。
“唰唰——”
浓冬时分,亚玛荒的山林冰冷得令人彻骨地寒,大雪毫不休歇地降下。程斌只觉得自己吸入的每一口气都是冰刺,他看着镇日待在他怀中的程安,眉间紧皱。前几天,大雪吹塌了程斌提前制造的木屏风,那木屏风本是挡在山洞洞口处,很大程度上保持了洞内的温度,不想一次暴风雪,却令他们失去最後的屏障,当时山林间大部分地方都铺满了厚厚的积雪﹐根本不能走动﹐所以程斌也没法再弄一堵屏风出来。
他只能用洞内其他的东西堵在洞口,尽量挡着一点点寒气。然而,即使他忍受到这般的天寒,只有四五岁的程安却是不能抵挡这噬人的冷意。他即使裹着厚厚的几层兔毛,依然冷得脸青唇白,浑身颤抖。
“小安,你还好吗?”程斌稍稍用力地搓着怀中孩子僵硬的手脚,语带担忧地问着。程安的唇瓣却只是微微颤了颤,什麽也没能说出,只是用他那冰冷的手扣着程斌的手指。程斌看着只有自己手掌一半的小手青白得几乎可以看到血管,心中愈加沉重。
他只能一声声地唤着程安,让他不会在冰冷中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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