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困得要死不活的沈止顿时活过来了,勉强迎上一个黑衣人,秀致的长眉一蹙,一本正经道:“这位兄弟,不知你年岁几何?”
没料到公主身边的侍卫交手时还唠家常,那个刺客一愣,闷不作声地继续进攻。
沈止不动声色地将他引开姜珩身边,面上依旧带着好欺负的温和笑容,努力劝服着:“君子动口不动手,以德服人才是上上策,动手乃粗鄙之人……”
刺客迎面一剑刺来,沈止无奈把话咽下去,心想着被刺一剑他爹也就差不多该想办法把他捞回去了,原本想要横刀格挡的动作略微一顿。
下一刻沈止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他身侧伸出,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便将那把剑夺到了手中,随即长剑一颤,挽出一朵漂亮的银花,将那个还在愕然的刺客一剑封喉。
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殿下?”沈止呆呆地扭头,就见到比他高半个头的公主殿下脸色平静地收回剑,低下头似乎要说他几句,却突然一伸手将他拉到怀中,手中的剑再次横扫到身侧,挡住旁边偷袭的刺客,另一个刚从缠斗中解脱的侍卫立刻一剑刺进了他的后心。
姜珩半搂着沈止,又利落地解决了两个刺客,这才重新看向他,姿态从容不迫,嗓音似乎有些低沉的磁性:“没事吧?”
原本还在疑惑身后触感的沈止立刻回神,连忙跳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您真是……英姿飒爽。
其他三个侍卫似乎并不觉得奇怪,配合着迅速解决了缠斗的刺客。沈止眼熟的那位同僚留了个活口,正想问话,就发觉那个刺客的舌头已经被拔了,被强制打开的口中黑洞洞的,看着极为渗人。
他头皮一麻,望向姜珩:“殿下,这些人都是……”
姜珩点点头,将手中染血的剑扔到地上,神色冷静得近乎冷酷:“杀了。”
侍卫利落地解决了最后一个活口,招呼其他人去检查这些刺客身上的东西,沈止正想过去,就被姜珩拦住。
乍一看到这些血腥场景,沈止的脸色还有些发白。
他从小到大都在繁花似锦的京都,所见是春花秋月,所闻是阳春白雪,实在不太能适应。
姜珩也不理他,只是拦住他便不多语,等那几个侍卫搜寻无果回来,才颔首道:“飞卿,你即刻回京将此事禀告圣上。”
三个侍卫中最白净漂亮的那个一弯腰,提刀便走。
姜珩弹弹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道:“走吧。”
沈止默默跟在他身后,和脸熟的同僚对视一眼,明显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没想到默默无闻像废柴的新同僚真是废柴吧!
想起来了公主府几日,除了守夜那次外其余时间都和这三个贴身侍卫分开着,连姓名都没有互通过,沈止倒是明白过来,趁姜珩不注意,稍稍凑过去道:“家父沈唯风。”
威远伯沈唯风,乃兵部尚书,家中有个大儿子,传闻六艺精通,就是脾气有些怪,明明饱读诗书,却多年都没有去参加科考。
别人问及沈尚书原因,尚书大人的脸色都会很古怪,躲躲闪闪不肯明说,直到一次才酒后吐出真言:他懒得去。
当然没人信。
侍卫同僚看着面前慵懒得像只猫儿的青年,滞了好半晌,才小小声道:“原来是沈公子……久闻大名。”
沈止眯着眼笑了笑,低声反问他的名字,还没等到回答,默默听了他们窃窃私语一路的姜珩眉毛一挑,出声打断:“沈静鹤,前面有树枝挡道了。”
沈止只好上前,用手将树枝拂开,等姜珩过去了,又凑到侍卫同僚身边:“刚才说到哪儿了?啊,你叫什……”
“沈静鹤。”姜珩回头看他,眸光幽幽凉凉的,“你很闲?”
沈止:“……”
闲得发慌的沈止只好闭上嘴,眼神有点小委屈。
分明是进府时,有人宣读了几个规矩,公主府规矩很少,其中一个尤为宽松,即是在公主府不必注重太多礼节。
方才受过一场惊吓,沈止心中不安,想找同僚寻寻温暖也不成,只能安静地缩着了。
姜珩都要给他气笑了:“你还委屈上了?”
沈止一板一眼地揖手:“下官不敢。”
走到山顶时,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热烈,姜珩接过一个侍卫提着的酒,吩咐几人在原地等候,便孤身进了林子。
沈止原本还有些担忧,回头一想起适才公主殿下杀人时干净利落的剑术,便安静地闭了嘴。
如果他所料不错,他们这麻将四人组加起来也打不过公主殿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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