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强攻,声势很是浩大,但洛阳城之坚固甚至更胜于长安,只要叛军有意坚守又岂是旦夕可破的?这一点秦晋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更在意的则是河阳与偃师两地马步军指挥使的归顺问题。
一方面,信使带着严庄和秦晋的亲笔手书,这是软的。另一方面,磨延啜罗的两万回纥兵虎视眈眈一路向**进,如入无人之境,在军事上给他们以强大的压力。
想来这几日就给有准消息了,洛阳的战事不能再久拖不决,因为他在和时间赛跑,在和史思明的决断赛跑。
当日晚间,清虚子兴致勃勃的找到了秦晋,表示自己又有了新的想法。
“何不火攻水淹双管齐下?准定叫叛贼防不胜防。”
“何伟水淹呢?”
秦晋放下手中的纸笔,有些好奇的抬起头来,今年和去年一样,天旱少雨,洛河的水位下降了一半,若要水淹又谈何容易?
清虚子得意的一笑。
“水淹未必要引大河之水广而灌之,也可以巧用嘛!”
秦晋最烦的就是清虚子故意卖关子,吊胃口,故意板起脸,斥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某还有堆积如山的公文尚未处置完毕,可没有闲工夫和你在这里磨牙!”
嘿嘿干笑了两声之后,清虚子直入正题。
“贫道曾经在一部兵书上见过,可以在城墙底部挖掘隧道,然后再引水灌进去,对城墙大有破坏力……”
听了清虚子有些异想天开的建议,秦晋忍不住哈哈大笑,长身站起来。
“古有囫囵吞枣之语,某还不信,今日见了青虚真人如此,方始信了!”
清虚子被秦晋揶揄的莫名其妙,抬起右手挠了挠头问道:
“大夫这是何意?贫道愚钝!”
秦晋指点着清虚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呀,你呀,以水关进洞穴,那是对付攻城一方挖地洞打穿城墙潜入城内的法子,区区水量根本不足以对如此庞大的夯土城墙造成足够的损坏!”
清虚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觉得秦晋的话很有道理,便也有些泄气。
“如此说,贫道还是瞎欢喜一场了!”
看着他沮丧的低下了头,秦晋竟眼前一亮。
“也不是没有补益,咱们也可是尝试着挖几条地道,用火药炸,就算炸不塌也让这些叛贼们胆颤,肝颤!”
如一语惊醒梦中人,清虚子顿时又来了精神头。
“对,让叛贼胆颤,肝颤!”
洛阳城墙的规模空前绝后,城墙甬道堪比八两马车可以并驾齐驱的大道,甚至比长安城墙上的甬道还宽了一条车道。如此雄壮坚固,凭着这种最原始的黑火药,绝难将其炸毁。
但是,行与不行现在仅仅停留在想象的层面上,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会产生多大的破坏力呢?
“今晚,今晚你就去民营挑人,要那些身长五短,耐力好的壮汉,去长夏门挖几条地道……”
清虚子蔓延放光,一口就答应下来。
“还有,军中的火药还够用吗?”
前次尹子琦偷袭中军大营时,清虚子急中生智一把火烧了火药库,随着一声巨响,猛烈的爆炸彻底摧毁了尹子琦最后的希望。
“大夫请放心吧,贫道一早就命人赶制火药,眼下正源源不断的运过来,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
秦晋大为满意,虽然这个清虚子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办事却很是卖力,常常无须他交代,就能做足了准备。
“以你这般资质,出家做道士实在可惜了,不如改日还俗,秦某向天子保举……”
话才说了一半,清虚子就拦下了秦晋的话头。
“秦大夫抬爱贫道了,贫道生性闲散,不适合做官,今日出山到大夫帐下效力也是顺应天命,一旦达成所愿,便也是重新归隐山林的日子了!”
清虚子很少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秦晋看了不免觉得有几分滑稽。这老道说自己是闲云野鹤倒也贴切,但若说他没有功利之心那才是瞪着眼睛说瞎话,别看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适合做官,但还没还俗呢就相向秦晋要一个郎将的秩级。
“好了,闲话少说,既然已经定下挖掘地道以火药炸城的策略,就不要耽搁了,连夜赶工,明晚之前,我希望听到第一炸的动静!”
他之所以把期限定在明晚之前,那是本就不报一炸而破城的希望,事实上这也是绝不可能的,但只要能在心理上给守城的叛军造成巨大的压力,就绝对不白费功夫。
刚打发走了清虚子,严庄就跟着到了。他现在已经不是权倾朝野的“大燕”权相,在神武军中至多算是投诚的叛将,其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偏偏此人的适应能力极强,在很短的功夫里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理状态,遇人处事的态度也极是谦卑。
“老夫求见大夫是想再出一份力,或许可以联系城中的故旧亲信,让他们与神武军来个里应外合,说不定可以收到奇效呢!”
说实话,严庄的想法很好,但只可惜是不合时宜的。
秦晋摇了摇头。
“此计虽然十分之妙,但严相公可知道洛阳城接替你的安守忠都做了些什么?”
“做了些什么?”
严庄有些惊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他的心里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究竟是哪里不好,却一时间想不到关键所在。
“尽管神武军在对待严相公投诚一事上已经十分低调,可安守忠还是下了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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