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走了,被太后明里暗里警告了好几遍的晋王也站了起来,准备回去歇息。有些话皇上与太后说时不便给皇后听到,他今日来只是为了防止两个女人联合起来、叫他侄儿一分理也占不到而已。
碍事的人一走,太后的脸眨眼冷了下来,她挥挥手示意几名宫人先出去,待门关上,便开口道:“皇上是打定主意不愿让哀家抱上皇孙了么?”
魏应卿面不改色:“不是有行川了?”
“你莫要与哀家提行川那档子事。”太后眉头皱起,“哀家问你,何时才愿要个龙儿?你这皇位本就不稳,没有后代,你莫不是真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魏应卿沉默一阵,回:“朕有意将四妹的长子收入宫中教养。”
砰!
太后将桌上的茶盅扫落在地,她紧紧盯着魏应卿波澜不惊的脸,只恨不得一棍子敲醒这个脑筋不开窍的儿子。
“皇上……”
“朕已听从母后的意愿,让后宫里添了皇后与贵妃,早些时候朕便说清楚了,她们只会是摆设。”魏应卿打断太后的话,声音轻轻的,“母后分明知道朕心悦男子,为何还要来用皇位劝朕与皇后欢好?”
太后猛的拍了一下桌,“江山社稷,岂能容你如此儿戏!”
魏应卿闭上嘴不说话了,他站起来,摸索着走到太后身侧,跪了下去。太后一惊,想要拉他起来,偏又在气头上拉不下脸去扶他,只能撇开了视线,不去看跪在脚边的儿子。
魏应卿抓了太后的一只手,将脸靠在她的手心里。
“朕有时在想,母后是不是后悔多生了朕这个儿子。”魏应卿低低的说:“打小母后便更疼皇兄,朕喜欢什么,母后都不知道,只有皇兄的喜好,母后知道的一清二楚。”
太后怔了怔,道:“皇上多想了。”
魏应卿笑了笑:“也是,那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太后拉他,“你起来说话。”
魏应卿摇头,依旧两只手紧紧拉着太后的手。“那母后可否回答朕,朕还是皇子时候,母后明知朕有心皇位,而皇兄有意让朕,母后为何还要亲自替皇兄揽才铺路,设计害朕呢?”
话说到最后一字,魏应卿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眼瞳定定的看着太后,似是载满了幽怨,千丝万缕的,压得太后说不出话来。
房里寂静一阵。
房外,晋王忽然抬起眼来,看向了站在身侧的小太监。魏应棠本就跟着晋王听墙角听得提心吊胆,里面又正巧说起从前的事,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猛地这么一对上晋王的视线,顿时吓得倒退了一步。
晋王笑了笑,小声道:“你站那般远,可听不清东西,站近些才好。”
魏应棠被晋王这么一说,脸上一僵,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晋王一把拽到了门前,险些撞上那雕花木门。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晋王松开了魏应棠的衣裳,唇角带笑,“听完了,回头与本王好好谈上一谈。”
第27章
魏应辽比魏应棠他们小两岁,是惠妃的儿子。先帝极爱亡妻,继位多年后位始终空悬,唯有几名宠妃留在宫中,给先帝生了三名皇子两名公主。
先帝向来宠爱贤妃,连带着对魏应棠俩兄弟都比对魏应辽好,魏应辽打小将两位双生哥哥视为劲敌,还未开始接触朝政,便开始与母家一同招揽朝臣发展势力,十五岁一入朝堂,就正式与魏应卿对上了。
魏应棠无心皇位,自然不会与两个弟弟搅和到一起去。他在一边看着两个弟弟斗了一年,平时虽总记着要避讳些事,但还是被牵扯进了皇位之争中。
先帝那时正值壮年,不愿过早将太子定下。魏应卿野心太大,魏应辽能力太差,他看中的魏应棠正巧无心皇位,逢着魏应棠成亲的时机,先帝亲手将魏应棠推进了皇子夺位的斗争里。
任魏应卿与魏应辽两人如何在朝廷中拉帮结党,也比不上先帝在群臣中安排的人脉。先帝寻机敲打了魏应棠一阵,又让贤妃出面,将他的想法传达给了魏应棠。
那时魏应卿正负责处理一件官银被盗案,他与魏应辽争抢了许久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个机会。偏生这不过是先帝给他设的一个局,等他查到一半,关键证人被杀、被追回的官银再次失踪,先帝大怒,罚魏应卿禁闭一个月、交了不少手中权力出来。
魏应卿自然知道这是先帝对他之前锋芒太露的警告,老老实实在府里反思了一个月出来,正好撞上先帝嘉奖大皇子破案有功,衬得他在一旁灰头土脸,脸上发烧。
他气得脑袋疼,面上还笑嘻嘻的朝着魏应棠贺了喜,魏应辽趁机插过来,明嘲暗讽的说了好一阵话,魏应卿默不作声的受了,事后向先帝请了愿,去后宫看望贤妃。
他去了贤妃的暖春殿,宫人与他说贤妃正在后面梅花林里与大皇子谈心,他悄悄溜过去,发现林里两人正好在说他的事。
“应卿性子太阴狠,迟早吃亏。”贤妃无奈道,“他栽在你我手上,倒比栽在其他人手上叫本宫放心。”
接着是魏应棠低低的声音:“这次的事对应卿打击不小,想来他会安分许多,母妃可安心一阵子了。”
贤妃叹口气,“你一天争不来那位置,本宫哪能放得下心。”
魏应卿听着,只觉双耳灌风,脑袋里像被人用刀划了,成了一滩无法思考的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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