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那碗瘦肉粥,叶笛生的精神好了很多。饱腹感让他心中的焦躁稍缓,他在房间来来回回地走了半个小时,终于犹豫着走到房门前。
拧开门把,还没看清外面的情景,就听到男人愤怒的吼声。
“不关你的事!……你找那个男人去吧,不用管我!”
秦绪在跟人通电话,薄薄的唇抿得很紧,眉间刻着浓墨重彩的阴郁。他光着脚站在画架旁,牛仔裤腿卷起半边,裤子上沾了不少斑驳的颜料。
“……我说过,我已经好了,不需要看任何医生……你怕什么,怕我又让你难堪吗?……”
男人猛地摔了电话,那薄薄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立刻四分五裂。叶笛生听着那声响,自己的心也颤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他站在这里,很不合时宜。但已经晚了,男人的目光已然看过来,黑眸中犹带着怒火和乖戾,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你怎么出来了?”秦绪看着他,暴虐的神情慢慢变得平静。他踢开脚下四分五裂的手机,丝毫不在意屏幕的碎片会不会扎到自己的脚心,径直朝叶笛生走过来。
“粥喝完了吗?合不合胃口?”
叶笛生嗯了声,戒备的神情略微放松。
“我要出去一趟,冰箱里没有东西了。你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秦绪把地上摔得惨不忍睹的手机捡起来,取出里面的卡,放进兜里。他说着话的同时,从沙发里不知哪个角落摸出一串钥匙和钱包,朝叶笛生挥了挥手后,他往玄关走去。
叶笛生看着他把门反锁,他低头瞟了眼自己的脚链,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发现要触摸到大门门把手实在有些困难。不过秦绪就这么放心地把他留在这里,他不是不诧异的。
趁着秦绪出去的空档,叶笛生把能看的地方都看了一遍,除了锁住他的房间,这间公寓里到处都乱糟糟的。叶笛生看着地上的颜料盘和散发着异味的外卖盒堆叠在角落,不禁嫌恶地皱了皱眉。
他已经猜到秦绪是个画家,叶笛生向来对从事艺术相关工作的人避而远之,在他的印象中,这些画家们总是留着邋遢的长发,穿着破洞牛仔裤,身材瘦削,眼神忧郁而执拗。秦绪显然不符合他的想象,从地上堆的外卖盒来看,秦绪很少出门,但肤色并不苍白,反而是健康的深麦色;他记得他开的车同样价格不菲,这样说来,他不像个画家,反而更像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弟子。
叶笛生还在思索脱身之策的时候,大门哐当响了一下,秦绪提着两大包东西走进来。他用脚踢上门,把东西放到厨房,然后蹬掉脚上的休闲鞋,光着脚往客厅走来。
叶笛生坐在沙发上,这是他最远的活动范围。他看着秦绪,心里在思考有没有可能换一种方式逃出这里。
“你想说服我放你走吗?”秦绪一眼就看出了他心底的想法,他挨着叶笛生坐下,语调亲密而暧昧,“不可能的。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到这里。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哪里也不准去,谁也不会见到你。”
明明处在暖和的室内,叶笛生却莫名地觉得有些脊背发凉。他干笑了声,避开秦绪的目光,“你不可能一直把我关在这里。我还在读研,无故失踪的话,警察会找上门来的。”
秦绪点了点头,“你的学分上个学期应该就已经修满了吧,这个学期挂几门课也没关系。至于警察……”秦绪笑了笑,“我等着他们。”
又是这样的笑容,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底。叶笛生压下胸口的怒火,站起身道,“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么……”秦绪看着那个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后,咧嘴笑了笑,“谁在乎这种东西。”
第03章 囚禁(三)
秦绪做好晚饭的时候,六点都不到。他很少下厨,厨艺只能说勉强过得去,三菜一汤摆在桌上,看着倒也讨喜。
叶笛生从房间里出来,闻到饭菜的香味,恍惚中回到了上次去导师家做客的那一幕。笑容和睦的师娘穿着围裙,边擦手边从厨房后走出来。
“笛生,来吃饭。”
低哑的男声将他打回了残酷的现实。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脚链与桌脚摩擦,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俨然是一种无声的抗议。然而秦绪恍若未觉,而是起身给他舀了一碗番茄蛋花汤,端到他的手边。
叶笛生看着那碗汤中漂浮着点点葱花,迟迟没有拿起筷子。秦绪见状,低声道,“没有给你下毒,放心喝吧。”
叶笛生呵地冷笑了一声,端起碗,很快便将碗汤喝得干干净净。秦绪夹了一筷子蘑菇,眼角忽地瞥到他嘴角沾着的蛋花,心头一动,抽出桌上的餐巾纸,就要替叶笛生擦拭。
然而青年似乎早有防备,他的手刚伸到他脸颊边,他便像避开瘟疫一样偏过脑袋。
秦绪抬起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他当然可以强硬地逼迫叶笛生就范,但他现在的心情太好,并不想这么做。
一顿晚饭吃得鸦雀无声。秦绪话不多,叶笛生更是安静得像不存在一样,寂静的空气中只有两人细微的咀嚼声。
“笛生,你觉得我们刚才像不像一对伴侣?”收拾餐桌的时候,秦绪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青年,嘴角微弯。
叶笛生没有回答他,他看着落地窗外的阳台,思索有没有可能从这个阳台逃出去。这栋公寓楼层不高,他们大概住在三四楼的样子,如果能借助一些工具,也许可以毫发无伤地逃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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